司机帮他关上车门,绕到前面去开车,宋喜软软的靠在后背处,他的外套遮住她大半张脸,她稍稍扬起下巴,软糯的声音道:哪儿啊
乔治笙没看她,出声说:回家。
宋喜脑子不清醒,慵懒着说:你给我唱歌儿。
乔治笙不语。
宋喜等了片刻,本想抬手去推他,可浑身没劲儿,加之他用外套裹着她,她动弹不得,心下更是焦躁,蹙着眉头,哼唧着说:你给我唱歌儿
车内就这么点儿地方,酒后的宋喜又特别磨人,语气近乎撒娇,鼻音很重。
前座的司机听的真真切切,却丝毫不敢瞎想,目不转睛的开车。
乔治笙侧头,刚想叫宋喜老实一点儿,谁料她手动不了,竟然一头朝他撞来,额头顶在他肩膀处,她垂着视线,继续磨人的叨念:给我唱歌儿,给我唱歌儿
司机是元宝的人,年轻气盛,可禁不住这么磨,没等乔治笙授意,主动降下隔音玻璃板,将车子前后分割成两个独立空间。
乔治笙眉头轻蹙,伸手将宋喜的头从自己肩膀处扶起,低沉着声音说:老实睡觉。
宋喜侧头枕着真皮的靠背,目光所及之处是乔治笙的俊美侧脸,眼神迷离,她低声说:你对我不好了。
乔治笙不去看她,让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宋喜沉默半晌,乔治笙还以为她睡着了,结果她再次开口说:你给我讲个笑话,我想听。
乔治笙心想,看他像不像个笑话
早知道她喝多是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放任她喝多。
欸
我在跟你说话
你给我讲个笑话嘛,我心里不高兴你哄哄我。
乔治笙一路听着宋喜的念叨,渐渐也开始适应她的聒噪,她说她的,他径自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良久:你不给我讲,那我给你讲一个。
宋喜还没等开始说,唇角已经向上扬起,嘴巴隐藏在外套领子后面,因此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你去过冬城吗冬城冬天,雪下的特别大,有一年我跟大萌萌回她老家,早上出门吃早餐,她看到前面有个大爷鞋滑,好像要摔倒,赶紧跑过去扶,后来你猜怎么了
宋喜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乔治笙闭着眼睛,仍旧一言不发。
大萌萌跑过去的时候,脚下一打滑,直接把大爷给铲倒了
宋喜越说越可乐,笑得身体一直抖动,乔治笙没睁眼,可嘴角却缓缓勾起来。
人家大爷自己走,还不至于摔倒,大萌萌一过去,两人抱团摔的,也就是大爷心好,没追究我们责任,要是放到现在,我们要赔的倾家荡产了。
乔治笙脑补了一下画面,想到宋喜那个胖胖的朋友,忽然有些心疼起清早出门的大爷。
乔治笙早在听宋喜说第一个哈的时候,就已经听懂是下,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唇角上扬着。
东旭考大学那年,我跟大萌萌一起去他学校里玩儿,在超市看到一个很帅的帅哥,长得很像混血儿,大萌萌非要跟踪人家,结果跟的太近,男生站在货架前找什么东西没找到,扭头问我俩:同学,你们有奶子吗
我当时就愣住了,大萌萌也是一脸慌张,缓过来之后马上拉着我就跑,边跑边喊人,把附近超市店员和学生都招来了,她脸红脖子粗的说有人耍流氓,东旭还差点儿跟人打起来,最后男生解释了半天,说在他们那儿,管牛奶叫奶子
宋喜要是不喝多,这样的笑话怎么可能对乔治笙讲得出口
乔治笙也终是忍不住睁开眼,说了句:你那朋友也是个奇葩。
宋喜笑着:是吧她特别有意思,我要是男的,我准娶她。
乔治笙道:你要真是男的,就不会这么说了。
宋喜闻言,眼皮一掀,努力看向乔治笙的脸,沉声道:为什么
乔治笙不答反问:她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她要真像你说的这么好,为什么还单着
宋喜说:那是男的瞎了眼,看不见她的好。
乔治笙懒得跟她辩驳,又不关他的事。
宋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单着就一定是不好吗你也单着,你还是乔和尚呢。
乔治笙闻言,缓缓转头看向她。
车内只有路灯照进来的昏暗光线,宋喜半搭着眼皮,眼神中丝毫畏惧都没有,有的只是不满。
别以为酒后胡言乱语,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
他扭头看着她,面孔背光,看不清神情,唯有声音充斥着恐吓。
宋喜面不改色的回道:纸老虎就会吓唬人。
乔治笙说:用不用现在把你丢下去,醒醒酒
宋喜说:总是凶神恶煞的,明明不会这么做,偏偏嘴上要这么说,你这样不行的,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的。
她越是说的语重心长,乔治笙越是恼火,目光幽深,他薄唇开启:有空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宋喜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性格又好,以后一定会嫁个自己喜欢的人。
她是喝多了,但臭美自恋的本能还没忘,乔治笙很轻的哼了一声:谁会喜欢你想多了。
此话一出,宋喜发呆的看着某一处,乔治笙以为她定会反驳,可等了半晌,他侧头看向她,但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