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寰。”段老师板起脸来说道：“人是很容易变的，尤其是在人年轻的时候。你先不要有抵触情绪，把成见放在一边。”段古的目光延伸到了红幕球场的中央，荀砚之的背影撑满了他的整个眼眶，“我相信荀教练的选择，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选错过。”
陈唤风听到这样的消息并不意外，他心里不得不承认，洪捍山的“天赋”如果好好运用的话，的确能成为球场上的一把妖刀。他还攀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学生们，转头问道：“老师，为什么持球突破还不开始测啊，在等什么吗”
“嗯，队员还没过来，他们的功课还要忙一些。”
“队员”
“没错，校队的队员，听说梁驹会带几个人过来。”
“队长亲自上啊。也是难得的切磋机会。”李震寰很快就不纠结洪捍山的事情了，“哎哟，这不就来了么。”
球场的入口处，全副武装的几个校队成员们排着队列跑了过来。梁驹跑在最前面，四蹄重重地踏着地面，很远就能听到鼓点一般的声音。
看见全身重甲如同骑士一般的梁驹，“噔噔”的蹄声从地面一点点地钻进参选者的心里，他们的心脏与大地一起共鸣着、震颤着。
颜川校队的白色护具从参选者的面前一闪而过，紧接着他们就看见了每个队员后背上威严的白木鬼面纹。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概又不均匀地穿过了他们的内心，对校队的憧憬又给了他们勇气。
五六名校队成员在了荀教练的身后排成一排，面向着所有的参选者们，面罩和头盔遮住了光，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他们呼吸均匀，一声不发，静静地等待着荀教练的指令，肃杀的氛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荀教练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的，他双手拄在手杖上，眼睛下还残留着未干的墨迹。
当所有参选者都穿上学校发的简易红蓝护具之后，他才不急不缓地开了腔：“接下来，你们要做一个博弈。这个项目上，所有的天赋都是禁止使用的。你们要做的就是拿着球，从球场的这一端，跑到那一端。但是，一旦你越过半场，校队的队员就会来盯防你。你们能够选择的就是，让几个人来盯防你，一个、两个、三个最多只能选20个人，因为现在高二高三校队加起来一共就20个，多了我也没地儿给你找去。想被选上的话，就尽可能多选人来防你，但我们最终还是看你能不能跑到。如果你跑不到底线，你选一万个人也没用，如果跑到底线了，就看谁的防守人数多。”
一口气说下来，荀砚之呼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好好想想吧，如果这个项目没有人过线的话，我就不要人了。今年人还是多得是的。我既不想要身子不行的，也不想要脑子不好的。好了，梁驹你过来。”
荀砚之测了测头，梁驹向前迈了几步，俯身凑到荀教练跟前。
荀砚之严肃地对他说道：“你好好安排一下，不要放水，今年有几个还可以的，小心你们自己吃亏。”
梁驹也不说话，恭敬地点了点头便回到了队列里。
荀砚之一招手，助理裁判就吹响了哨子，示意第一位参选者可以开始比赛了。
选手们面面相觑，因为刚才并没有给他们说明顺序，谁也不知道自己第几个上场。这时，荀砚之又补上了一句：“对了，这次不排名，谁想上谁上，觉得自己不行的就走吧。”
话音刚落，“牛头人”牟雷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手一伸说道：“俺来。俺选择三人防守。”
他的话说完，人群里便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虽说他看着也挺猛的，但是三个校队的还是很厉害吧，一个就够他受的了。”
“装什么。看呆会儿能不能下得了场。”
梁驹走到牟雷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确定是三人”
“确定。”
“好的。罗璇，张远。我们三个上。”
听到梁驹的安排，人群里又有了议论声：
“队长亲自上嘛。这下有的看了。”
“这小子完了。”
牟雷也并不理会身后的议论。整了整头盔就上了边线上。
“嘟”裁判吹响了开始的哨声。
“忒”牟雷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响鼻，吓得身后围着的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他把面罩扣在脸上，肩膀一沉，牛角冲着前方。
红幕球被他用左臂牢牢扣在臂弯中，手臂上暴起了暗绿的血管。
“噔”的一声。牟雷的右脚猛踏了一下地面，力量从脚下传来，像火箭的助推器一般带着他的身体瞬间起步冲了出去。
异于常人的膝骨使得他每蹬一步都可以获得更大的冲力，他就像一辆速度极快的装甲车，无所畏惧地径直冲向了敌阵。
他鼻中发出了战车引擎一样的呼气声，双蹄踏出的声音甚至似乎要比梁驹的还要响。牛角似刀刃横在身前，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金属般的寒芒。
“退到我后面”梁驹感觉到事情不妙，虽然有两人在侧，但是能承受这种冲击只有他自己。
“来吧”梁驹大喝一声，在牟雷踏进后半场的同时扬起前蹄朝着他冲了过去。他的肩膀前倾呈现三角形，他没有角，厚实的双肩就是他的利刃。
两辆装甲车就要相撞了，他们的身影紧紧抓住了观众们的目光，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一定会出现的那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们脚步的声音是激励二人冲锋的战鼓，越来越急促的鼓点将“畏惧”二字从他们的心中抹去了。
“忒”牟雷又打了一个响鼻。就在二人要撞上的一瞬间，令梁驹没有想到的是，牟雷的身体竟沉了下去。
“什么”本已经做好硬碰硬冲撞的梁驹一下子不能做出反应，牟雷的牛角已经沉到了梁驹的腹下。
梁驹以为牟雷要下绊，强行抬起了前腿意图从他侧上方越过。
“咳”下腹突然传来的钝痛感使得梁驹不由自主地干咳了出来。牟雷竟用两角中间的横段抵住梁驹的下腹一侧头便将梁驹重重的身躯侧顶了出去。
“咚”随着一声闷响，梁驹失去重心狠狠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群中发出了惊叹声，牟雷的冲击力和头部的承压力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抱歉了”牟雷简短地说了一句。随后急忙又加起速来，他明白自己需要速度才能摆脱剩下两人的防守。
固型红幕人在不允许使用“天赋”时的优势显现了出来，两名防守队员的身材与牟雷相比显得是那样的单薄。
牟雷把牛角顶在身体的最前端，靠着巨大的惯性轻而易举地撞飞了罗璇和张远。
在一声声冲撞发出的声响过后，地面的“鼓声”也停止了，牟雷的重重地喘着粗气，昂首站在了底线上。
没人能想到这场战斗这样快的就结束了。看着牟雷的表现，已经有一些参选者开始悄悄地退场了。
几名队友忙上前去把梁驹三人搀扶起来，他们不停抱怨着：“新生也太没规矩了。”
梁驹轻咳了几声，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他看着牟雷，坚毅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侧着头，小声地对队友说道：“颜川的希望已经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