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不得不感叹香卉收放自如的能力,只见她强忍住心中的不悦,脸上虽然抽搐,却露出微微的笑容。

    那药童见状,低低道:“奴婢不过是来传话的,还望副宫主您消消火,别跟耳奴姐姐一般见识,毕竟您大人有大量,不像耳奴姐姐,受一点委屈便会怀恨在心。”

    本是徐徐燃烧的小火,被加入了最后一根柴火,轰的一声熊熊燃烧起来。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药童,狠狠踹在她的身上:“多嘴的东西”

    香卉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不敢还手的药童上,恶狠狠地用鞋底将药童的手踩在台阶上,踩出血都不肯停止。

    似乎她脚下被踩的不是替人受气的药童,而真的是她憎恨的耳奴。

    “听人过人是吗唯她独尊是吗”

    香卉冷笑着离开了,她的背影如一团烈火。

    今夜,便要彻底将这司药宫燃烧。

    香卉才回到房内,便开始怒气冲冲地大口喘气,心头一股恶气难平。

    她神色一凌,从枕下的香囊中取出一味药剂,将窗户轻轻推开,从窗户而出。

    她的动作极为熟练,不发一点声音。

    随后蹑手蹑脚地将这味药剂递给了黑暗中的一个身影。

    那身影接过药包一看,直直被唬了一跳,惊道:“副宫主,万万不可啊”

    香卉气到了极点,但却还是压低声音,怒道:“为何洛宁,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法,一旦使用,绝对成功,不会拖累你的”

    那叫洛宁的身影谄媚道:“奴婢明白副宫主看不惯耳奴,但问题是宫主十分仰仗于耳奴的听力,若是她失去听力,别说是奴婢了,可能宫主将司药宫翻个底朝天都要揪出那个幕后凶手。”

    香卉气的直跺脚,脱口而出道:“可是她就是靠她那双耳朵扶摇直下,她那双耳朵就是她最重要的东西,更是她的要害不把她那双耳朵废了,日后我拿什么跟她争宫主的位置”

    洛宁若有所思一阵,低低道:“副宫主,折磨人有很多种方式,若是这世间最好的琴弦无人弹奏,最好的酒无人品尝,又如”

    洛宁凑到香卉的耳畔,耳语道:“又如最灵敏的耳朵无声音可听。”

    香卉直直一愣,登时不明其意,片刻后才嘴角扬起,艰险一笑道:“此法甚妙,你倒是比我还懂得如何折磨人。”

    洛宁淡淡一笑:“副宫主谬赞了。”

    洛宁将药剂小心收好,便匆匆离开,径直一条泥泞小路,直通膳房的后门。

    膳房几里外,那先前的药童白皙光洁的手上被踩出好几个鞋状的血印,乌黑的泥土和流出的鲜血混在一起,那药童却没有吭一声。

    倒是丛林中满步蝶窜出一个黝黑的身影,将药童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明明香卉踩在药童的手上,那黝黑的身影不知何故,她却哭了起来,但又不敢发出声响,只能隐隐抽泣。

    泪水大滴落下,干净的眼泪洗净了那身影的面庞,黝黑的脂粉褪去,正是桃离那姣好的面容。

    “娘娘”桃离抽泣道:“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药童用手轻轻擦去脸上的脂粉,血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脸上。

    那张欺人的美好面容,不正是这北陵后宫中让所有人羡慕妒忌的女子倾妃,墨乔久。

    桃离从袖口中拿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小心地为乔久撒在伤口上,又为她包上早就备好的绢布临时止血。

    她听闻乔久计划的第一时间,就知道香卉会在到达膳房听完那一席话后爆发怒火。

    她本是铁了心要当那梅花药童的,却被乔久生生推去当了抛砖引玉的黝黑药童。

    而此时,真正的这两位药童都在司药宫放置录本的房间内呼呼大睡。

    她们一个贪恋上好的胭脂水粉,只需在水粉里下迷药,

    便水到渠成。

    而另一个本就被司药宫遗忘,无人关注,可以说是这铜墙铁壁的司药宫内最薄弱的一环。

    桃离久未落泪,而这一哭,似乎如何也止不住。

    乔久轻轻拭去桃离的眼角的泪水,乔久手中的血液透过封白的绢布,滴落在桃离的衣衫上,衣衫领口的一角被濡湿成了鲜红色。

    “香卉的钥匙已经拿到了,现在需要要拿到宋清婉的钥匙就可以了。”乔久轻柔说道。“再哭,便要错过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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