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对上乔久深深望向他的目光，被盯着耳根泛红，垂下眉目道：“娘娘，大夫人与淦容兮的关系很巧妙，但绝非彼此关心，而是”
“彼此利用。”乔久皱眉道，原来淦府和墨府，卫府一般无二，连最为基本的亲情都要去算计利用么
颜陌淡淡叹了口气，乔久这是头一次看见颜陌叹气，他一副不食五谷的仙人模样，一身墨衣皎洁流华，全然不似凡间碌碌之辈。
乔久能隐隐明白颜陌话中所指，大夫人膝下多年无所出，虽然丞相不明言，但这必然危急到了她在府中的地位。
日后她年老色衰，若有一日丞相心生变动，任何一位有能力生育的女子都能轻易夺取她的风头。
而淦容兮是庶出，本没有资格继承丞相的位子，但若拜在大夫人身下，寻得这棵阴凉大树，自会一路平坦，官途亨通。
她们一个利用独子的身份，交换光明的未来，一个利用大夫人的身份，交换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乍看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
但细细一想，才发现大夫人此间的心机深沉。
“这天下没有一位娘亲会纵容自己的孩儿在烟花柳巷长大，日日迷恋胭脂俗粉的。”乔久冷静分析道：“大夫人为什么要如此纵容他，难道她不想让淦容兮成才么”
“颜陌曾听闻淦丞相在外有不少私情，但没有一个纳入府内的，除却二夫人是太后顾虑丞相膝下无所处亲自赐婚的，此后再无一人纳入淦府，可见大夫人手段干净凌乱，凌厉非常。”颜陌淡淡道。
颜陌清淡一笑，道：“娘娘越发冰雪聪明了。”
他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乔久，笑道：“这是治淦容兮对症的药方，娘娘按此法煎煮便可。”
乔久接过那透墨的宣纸，细细一看，奇道：“为何没有辛玲草这味药”
颜陌笑道：“辛玲草实在珍贵，本来它确实能在第一时间治好淦容兮的病症，但如此罕见的药材，是不少精纯蛊术的药引，故此，颜陌自有它用，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乔久拍了拍颜陌的肩侧，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把师傅去司药宫偷药的秘密说出去的。”
颜陌笑如繁花，道：“娘娘竟将夜闯司药宫这罪过记在颜陌头上。”
乔久急忙跨出门槛，留下一句长长的话音道：“明明是师傅要揽过去的，等天亮我就去淦府配药，淦容兮的病半刻也拖不得了。”
乔久前脚走，后脚轩若便提着风灯来了。
此时天色渐亮，一丝暖阳照在轩若的肩头，让这盏明亮的鼓风灯笼显得极为多余。
“师傅，您当真要制情蛊吗”轩若紧紧地握着那鼓风灯笼，丝毫感觉不到身后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