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终究不属于这里,她不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她总有一天要回到她真正的家人身边,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北苏沂的笑涡微微旋起,他笑得那般好看,一丝尘埃不染,惹得乔久心疼。

    在离开之前,要让北苏沂死心,要让宁竹阁那位真正的定娴皇后安然坐上凤位,她便可功成身退了。

    可如今东临战事才起,纷乱方现,就容许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小私心,继续呆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位置,哪怕只多一秒钟。

    “我准备好了,一起走吧。”乔久笑着起身,挽过北苏沂的手,大大方方地上了凤舆。

    殿选的地点,定在陵华殿旁的富楼内,秀女一字排开,站成十列,每人手中拿着一块玉如意和一朵簪花。

    这是太后的意思,若是玄武帝选了簪花,便用花名和花意味秀女起名封位,若是选了玉如意,便来年再甄选,回府留用。

    乔久跟在北苏沂的身后,受过各位嫔妃的行礼,踏过百阶楼梯,方才落座在北苏沂身旁的那把凤椅上。

    她才落座,台阶之下便想起一阵细小的哗然之声。

    寒冬刮风,风声盖过了嫔妃们的议论,可在乔久的耳畔,却因为沧海珠的功效,听得真真切切。

    “倾妃虽然受宠,但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贵妃,怎么能坐在皇后的座位上呢”

    说这话的是一位浓妆艳抹,佩环叮当作响的女子,她头上一朵夸张的蝴蝶,用雕金制成,奢华繁复。

    乔久不曾见过这几位嫔妃,但也知道是补替了丽贵人,左小主,怜嫔还有言妃的位置上来的,分位都远远低于她。

    “如今整个皇宫里就倾妃位份最高,她不坐在哪里谁坐在哪里,再说你看陛下一言不发的模样,就知道陛下默许的了,你看她头上那顶凤冠,多么嚣张,你就不要去触这个霉头了。”

    旁边的女子素面朝天,颇为清秀,面容姣好,她似乎不需要太多妆容,便远远胜过了那位浓妆艳抹的嫔妃。

    “那就算把那凤椅悬空着,也比让倾妃坐上去好,我才听说最近百官的枪头都不再指着倾妃了,如今她还坐上了本该上皇后的位置,这不是在向我们宣战么”

    乔久心中一惊,她没有想到这么小的举动会引起这么大的轩然大波,于是微微挪了步子,正想要移去旁边的座位落座,却被北苏沂摁下,只能一动不动地留在凤椅上,和北苏沂大眼瞪小眼。

    “以和为贵,方是长处之道。”乔久蹙了蹙眉,对北苏沂劝道。

    “若是不需要你求和,那岂不是更好”北苏沂笑道。

    一众嫔妃见到北苏沂的笑容,都穆然一惊,她们是从来没有见过玄武帝笑的,更别提笑的这么温柔了。

    每每去见玄武帝,总是冷冰冰一张脸,似乎说一句话做一件事,甚至连多呼吸一口空气都会逆他的龙鳞,在他的面前,做什么都不对。

    说话仿佛如履薄冰,做事便好似在刀尖上走,原来那个冷情的帝王,所有的温柔,全部交付了给了单单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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