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一个女警员问道。
“您好,我被一个人跟踪了,那个人可能还在我的门口,我不敢确定。”艾菁说道。
“跟踪请问您透过门镜还能看到那个人吗你确定那人还在你家的门口”她问道。
“刚才看的时候还在。”艾菁答道。
“嗯,好的。请你形容一下那个人的特征。”她准备开始记录。
“那人是个40岁左右的妇女,有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她穿着一套类似连衣裙的衣服,色调是暗红色的,有些许花纹,身高大约在1米6左右吧,她的眼睛”艾菁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细微的笑声,他们一定是觉得艾菁在开玩笑。
“咳咳喂小姐,您还在吗请您接着说。”她故作严肃地说道。
“你可以严肃点吗”艾菁对这些警察已经失去耐心了。
“请您继续说。”她没有理会艾菁的话。
“那个妇女她的眼睛很浑浊,呈灰色。她的言行举止都不像正常人,只会阴森的笑。”艾菁觉得自己有点自讨没趣了,这些警察怎么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嗯,您怎么称呼”她问道。
“我姓艾,叫艾菁。”艾菁答道。
“好的,艾小姐。我跟您重新复述一下,年龄40岁,性别女,身高1米6左右,行为举止异于常人,视力不太正常,身穿暗红色连衣裙,对吗”她确定道。
“我不知道视力是不是正常,我只说她的眼睛很浑浊。”艾菁纠正道。
“是青光眼吗”那人快要绷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你们警察怎么办事情的怎么可以这么不严肃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艾菁有些恼了。
“艾小姐,我们可以为你出警,但是,换做你,你觉得你形容的这个人有什么威胁吗”她反问道。
“不会。”艾菁没有反驳的余地。
“所以,也请您谅解,我可能态度上有点不认同,如果给您带来不愉快,那我抱歉。但是如果谎报的话,对您个人影响也不好。”她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说谎。”艾菁叹了口气。
“好,请您告诉我地址。”她问道。
“在朝阳区芍药居的长新家园。”艾菁答道。
“好,请您保持手机畅通,您附近的公安局将会出警。”她说道。
“好谢谢。”说完,艾菁便挂断了电话。
“搞不懂这个女生。”她小声嘀咕道。
“怎么了诺梓。”旁边的接线员陈向清问道。
“你看我记的情况。”说着她便把屏幕扭了过去。
“还好吧”他小心地说道。
“你眼睛是瞎还是怎么”她怼道。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他警告道。
“怎么娘娘腔”她瞪了他一眼。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前就有人告诉过她,诺梓的脾气很怪,很容易激怒,让他离她远点,现在他算是信了。
“现在的女生真娇气跟你似的,我还是赶紧把情况传给附近的第五公安局吧,省的到时候又投诉我。”她抱怨道。
他看了看诺梓,没再说话,转头继续埋头工作了。
诺梓在这里当接线员已经好多年了,虽然做了很久,但其实她还不到30岁。曾经的她,总是幻象自己会做一番大事,总是想要向自己的父亲证明自己可以做得到,尽管自己是女生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而并不是纸上谈兵。但是却屡屡受挫,现在的她,似乎剩下的只有愤怒和抱怨了。
“我求求你诺言,别打了她才12岁啊”诺梓的母亲枫芳跪在地上哭喊道。
“要你有什么用嗯给别人家传宗接代是吗”说着,他晃晃悠悠地又灌了一口酒。
“我不结婚”她浑身颤抖着吼道。
“你说什么哈哈,小崽子还会顶嘴了。”他把酒瓶子摔到地上,接着一脚踹在了诺梓的肚子上。诺梓痛得眼皮直打颤,但是她还是颤抖地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父亲。
“诺梓,认个错吧,好吗,听妈一句话。”枫芳苦苦地央求道。
“我没有做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为什么要认错难道要像你一样吗忍受他一辈子”她流着泪喊道。
“还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诺言毫不留情地扇了她好几个巴掌
所以,她一直都很憎恨自己的父亲,更憎恨自己的母亲。为了自食其力,她很早就离开了学校,当一个人有了独立的经济的时候,便不会再惧怕生存的问题,会摘下自己忍耐已久的面具,好让“别人”看到自己真正的一面,然后解脱自己。
“给,给我酒畜生”诺梓刚下班回家,他父亲便怒冲冲地问她要酒喝。
“啪”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说道:“少他妈骂我给,废物,这是你要的酒,赶快喝死吧,嗯”
“嘿嘿嘿”他扔掉手里抱着的空瓶,拿过诺梓递给她的白酒,接着灌了起来。
“诺诺梓”她的母亲擦了擦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诺梓不耐烦地抬起眼睛问道。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爸啊你别这样好吗,他已经上年纪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她央求道。
“我怎么了我每天给他买酒已经不错了从小到大你对我尽过什么责任嗯管什么管我不会像你一样你赶紧接着做饭去,别废话了。”说完,诺梓转身进了卧室。
“诺梓”她的母亲站在原地,泪不止地流
“我真希望你死,你就喝死吧。”诺梓背靠着门,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就在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也就是“夜行人”频繁作案的时候,他的父亲死了。他的躯体被肢解,挂在了诺梓家的门口。那时候,她的母亲恰巧出去买菜,回来时恰巧见到了这一幕,她被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诺梓心里没有一丝起伏,她甚至感谢那所谓的“夜行人”,因为这样的话,以后便“解脱”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枫芳,看着女儿扬起的嘴角,内心无比恐惧。她知道,他们培养了一个“恶魔”。对,这所有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她父亲的责任,还有她的责任。她的无限妥协、忍让,让诺梓心里滋生的恨意与愤怒掩盖了所有。
诺梓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在枫芳看到那个眼神后,她吓得疯叫了起来。因为在那一刻,她便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一个母亲,再了解不过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诺梓给她送饭,工具是磨得锋利的“叉子”而不是毫无意义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