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与火难以兼容,但在特定的时候,只需要一瞬间的交织就能产生巨大的异变。

    红白相融。

    几乎是千万分之一的光景,两团气光又同时炸裂开,威力惊天动地。

    “轰”“轰”“轰”

    三声巨大的轰鸣声乍起,随之而来的气流横飞,土石溅射,整个院子里灰蒙蒙一片,烟雾缭绕。

    片刻过后,烟雾散去,院子里的假山和池塘通通消失,假山的地方变作满地不规则大小的石块,而池塘,除了院子里四溅的水迹和一条条在地上死去多时的鲤鱼外,不复存在。

    院子里草坪翻飞,到处都是掀翻的土皮和花草碎末。

    青木已经退到了两米开外,脸色铁青,两袖的衣袍给炸成粉碎,露出光秃秃如树干一样的胳膊,左臂还留有一丝浅浅的深红血迹。

    血迹很干,褪去了鲜红之色,隐隐紫。

    “很好,这是什么武技烈阳神功上记载的混沌技么”

    青木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眼中有着惊骇的光。

    在他对面的苏昊虽然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平静,笑了笑:“不是。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是混沌技。”

    青木摇了下头:“它就算不是混沌技,也相去不远了,能够将伽罗藤木撕裂,并且击退我,这已经是很绝伦的威力了,我已经是武师巅峰之境,而你只不过是武魂初阶巅峰的水准而已。”

    青木又举起受伤的左臂,声音沙哑如初:“只可惜,我修炼的是枯木禅功,浑身气机已绝了大半,否则,你这一击能将我重伤甚至毙命,现在,不过是让我受了不重不轻的伤而已。”

    苏昊说:“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青木凝视着苏昊,双臂缓缓抬起,一圈圈绿色的光气又从其手臂之上扩散而出,不断盛开枯萎的枝叶幻象再次浮现,“伽罗藤木”,月字类木系玄奥技法再一次施展而出。

    而苏昊,浑身气血之力早已为之一空,一招水火相克的武技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不过他依然试图汇聚出一些仅存的气血之力,哪怕微弱,他也不会束手就擒。

    苏昊面色沉静,眯起双眼,死死的盯视着眼前的青木。

    脑海中一道道光丝汇聚成形,化作一个人形的光影,光影手掌间绿芒盎然,竟是在模仿青木的伽罗藤木,模仿的过程中,他的脑海同时在不停的计算,飞一般的计算分析,试图寻找出伽罗藤木的破绽。梦想

    死亡的逼迫之下,苏昊的大脑也挥出了越平时的分析度。

    一个瞬刹、两个瞬刹、三个瞬刹、四个瞬刹。

    在青木的掌风鼓荡而出之时,苏昊的脑海里分析出了一个极小的破绽,他准备殊死一搏。

    但呼啸的绿色劲风却蓦地停住了。

    青木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深紫色的血,整个人半跪于地,左手捂着右肋,面色竟然变的惨白。

    攻势也顿时消散。

    大战毕止,苏昊看着萎顿于地的青木,眼中也露出一丝讶异。

    “青木护法,你没事吧”苏昊试探着问,手掌紧握,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青木笑了笑,抬起头,嘴角上有隐隐的深紫血迹:“不是你造成的,是我的旧伤复。”

    一场大战就此而止,青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往院子外走去,才走了三步,就摔倒于地,昏迷了过去。

    苏昊皱了下眉头,将青木扶进了自己的屋子。

    天光已经放亮,天际灰蒙蒙一片,苏昊安顿好青木,走出院子,现落日宗的几个弟子都站在门外,看着苏昊出来,神情复杂,眼神里有着难以名状的感彩。

    惊惧、讶异、敬佩,不一而足。

    苏昊看了一下站在最左侧的王恒,问:“你师父经常生病吧,你知道该给他煎什么药吧”

    王恒想了下,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飞跑而去。

    苏昊又看了一眼其余几人,说:“都回去睡觉吧,或者吃早饭也行。”

    说完他转身回了院子,并且关上了门。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铁逐浪摸了下胡须,问一旁的陈天:“老陈,你看这事怎么说”

    “长老和护法打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陈天挠了挠头,也觉得很复杂。

    “就这么干看着”铁逐浪又问。

    陈天瞪了他一眼,“不看你上去帮忙你对付了谁”

    铁逐浪愕然,难得没有回嘴。

    “都回去睡觉,要么吃早饭。”陈天拂了下袖子,决定听取苏昊的意见,转身往回走。

    院门外只剩下王七还站着,他很惊恐,但级别太低,没有言的权力。

    药汤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味道刺鼻难闻,有着股隔夜的馊饭味。

    王恒扶着青木,将药汤灌了下去,一直木然没有生息的青木这才胸膛急剧的起伏,有了一丝喘息声。

    苏昊忽然有些同情这个中年男子。

    苦修四年,落下一身的病根,人不像人,鬼不象鬼,还要天天喝带着馊饭味的药汤,很辛苦。

    青木醒来,看见王恒,眼神里有着一丝少有的柔和。

    “王恒,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和长老说。”

    王恒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苏昊,眼神里有种恳求。

    苏昊点了下头,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师父动手的。”

    王恒这才松了口气,捧着空了的药碗走了出去,将门掩上。

    青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苏昊上前,扶着他靠在床榻上。

    “想听一个故事么”青木喘着粗气问。

    苏昊本没有兴趣,但架不住青木眼里淡淡的失落,最终点了下头。

    青木长吁一口气,将紊乱的气息调理顺畅,这才缓缓的道出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十七年前,青木生在雁落山脉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他天性淳朴忠厚,是世代种田的农民,每日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生活有规律而且简单自足。

    十七岁那年,他和山沟外另一个村庄的姑娘相爱,并且双方订下终生。

    选取了吉日,姑娘就要过门,可那一天,青木从太阳升起等到月上梢头,都没有等到姑娘的到来。

    他心中焦急,沿着山路去找,只看见离村子不远处一条必经的竹林里一地的尸体。

    那是送亲队伍的尸体,里面躺了一个身穿大红喜裙的少女,裙子下摆被撕烂,露出血迹斑斑的下体。

    少女是被奸杀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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