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说着风风火火的就站起身来,陆晓棠一把将人拽住,“不急,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填狗洞是早晚的事,现在,你来看看着衣服,有什么不对的么”

    陆晓棠说着,将手里的紫色衣服递了过去。

    阿翠拿着衣服左右看看,半晌道:“小姐,没什么问题啊。”

    陆晓棠冷笑,“你闻闻。”

    阿翠闻言,就一把将衣服扑在自己鼻子上,好一会儿,阿翠拿下衣服,疑狐道:“小姐,好像一股味道,挺怪的。”

    陆晓棠拿过衣服冷笑,“你倒杯水,我给你看就知道了。”

    阿翠闻言,立即就这桌上的水壶,到了一杯水出来,放在桌面上。

    陆晓棠伸手细细的在衣服上抖了抖,全抖在自己右手心里,依稀见着一些蜡白色的东西。

    陆晓棠笑着看向阿翠,“阿翠,来,我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话,陆晓棠将手里那些小碎屑丢进水杯里。

    突然,那些小碎屑一进水里,立即就冒出了火花。

    但那火花不大,只是一闪而过。

    但阿翠已经看傻眼了。

    “小姐这这是”

    陆晓棠冷哼,“这种东西叫金属钠,一般民间称为钠粉,是那些表演戏法的人用的,这东西丢进水里,马上就起火燃起来,很多人都觉得水火不容,见了水还燃,是很奇怪的事儿,所以表演戏法的人才百试不爽。”

    阿翠听着,心里慌乱的不得了,“这东西在衣服上,那也就是说,见了水,这衣服”

    陆晓棠冷哼,“对,到时候啊,我的衣服被火烧了,你说,大庭广众之下,会怎么样”

    阿翠惊讶的脸色都白了,担心无比,“五小姐跟八小姐,她们她们太狠心了,一个女孩子,大庭广众下,那那”

    陆晓棠哼笑,“陆玉歌没那脑子,是陆清瑶主使的,她们在衣服上动了手脚,看来,明天是给我准好了水,只是这水怎么来,我还没想到,对了,她们还给我带来了消息呢。”

    陆晓棠说着似笑非笑,阿翠道:“就是作诗哎呀,可是这些年小姐你都没有再读书了,小时候读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可是七岁那年,将军去戍边了,小姐你就哎,而今你我,只能算是认得几个常用字,这作诗”

    陆晓棠浅笑,“作诗倒是不慌,我另有打算,现在这衣服”

    陆晓棠先是一愣,随之道:“阿翠,你知道哪里有沙子么”

    阿翠一愣,“沙子”

    陆晓棠点头,“这衣服明天是要穿的,又不能洗,现在必须用沙子在里面打滚,把钠粉用沙子弄出来。”

    阿翠为难了,“府中没有哪里有沙子啊。”

    陆晓棠撇嘴,这可为难了,早知道还是应该在她们动手之前拿下的。

    正在为难,阿翠突然道:“干的泥土可以么”

    陆晓棠点头,“试试。”

    因此,陆晓棠在阿翠的带领下,居然发现在藤花院不远处,找到干燥的泥土。

    “我去,这儿的泥土,怎么那么干燥啊”陆晓棠一面将泥土塞进衣服里,一面将硬硬的泥土砸成细细的泥沙,再在衣服里滚过。

    阿翠轻叹,“我以前在将军府啊,哪儿都去过,这地方十分向阳,只要是夏天,一天到晚,从太阳升起到落山就是照着的,所以我刚刚就在想,这儿的泥土应该行。”

    陆晓棠也点头,“是行,没事儿了,今晚的事儿过去了,明天的事儿,哼哼,她们两个不是想出风头么,我让她们两个出个够”

    陆晓棠绝对是火了,眼里有些阴沉沉的。

    阿翠也觉得这次陆清瑶跟陆玉歌太狠了,便伸手帮陆晓棠,却被陆晓棠拒绝,“没事,我来就行。”

    陆晓棠不多会儿就将衣服弄得全是泥土,拍了拍,一直弄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衣服的钠粉全部弄掉。

    “行了阿翠,回去洗衣服。”

    陆晓棠说着一面走一面抖衣服。

    回到院子的时候,阿翠便伸手拿衣服,“小姐,不要惊动人,那我去洗好了。”

    陆晓棠点头,“行,不用太认真洗,然后找个风大的地方挂着,明早的穿。”

    阿翠为难了,“那今晚肯定干不了。”

    陆晓棠听着也是,“那就不洗,拿来挂在窗口,吹一晚风,把泥土吹走就行了。”

    阿翠应了下来,陆晓棠则进了自己的书房。

    妈的,陆清瑶,陆玉歌,想出风头是吧

    那我就让你出个够

    一边想,陆晓棠一边洗去了一手的泥土,然后就坐到书桌前开始写诗了。

    她先写了首刘禹锡的诗。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刚写完,陆晓棠就觉得,这首够让陆玉歌出风头,完全足够了。

    明日牡丹宴,肯定不止皇后一人,陆玉歌又是个没脑子的,这诗要是用在别的地方,哼哼。

    转过身,陆晓棠又写了一首,这次是苏轼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不过这次,陆晓棠却将这首词掐了头,只要了其中几句。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想到此,陆晓棠便将牡丹诗模仿陆清瑶的字迹,重新写了一张,随后,趁着夜色,悄悄的往陆玉歌住处而去。

    此刻,时间已经久了,陆玉歌为了明天有好的状态进宫,此刻已经早早睡去。

    陆晓棠推开窗户,轻手轻脚的进了陆玉歌的窗户。

    陆玉歌睡了,但是胸口却还放着几张纸。

    陆晓棠拿起来一看,哼笑一声。

    这几张纸上,每张都写了一首诗,有的是牡丹,有的是三月,有的是春日,总之,都是诗。

    不过陆晓棠好笑,陆清瑶说给陆玉歌诗,就这水平

    陆晓棠轻哼,就将陆玉歌手里那些纸张全部抽走,却将自己带来的纸张塞在了陆玉歌手里。

    做好这一切,陆晓棠偷摸着出了屋子,转而向陆清瑶的院子去。

    陆清瑶并没有睡,而是还在看书。

    陆晓棠躲在窗外,忍不住冷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想这事,陆晓棠看着这书房里的书,将手里写了诗的纸条揉捏成一团,轻轻丢进书架下。

    不过一刻钟了,陆清瑶还是没发现,陆晓棠都要打瞌睡了,见着自己丢下的纸条离蜡烛不远,便捡了颗石子,将一边的蜡烛打翻在地。

    “哎呀”陆清瑶一惊,急忙蹲下身去捡起蜡烛,却见书架下一个纸团,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些个贱奴才,见本小姐不得夫人喜欢,就做什么都不用心,就连扫了个屋子,也没把地扫干净。”

    陆清瑶一面说,一面将蜡烛扶起来,却好奇的捡起那纸团来。

    打开,陆清瑶顿时就两眼冒光,好像饿了几天的人,突然看到一顿大餐。

    “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陆清瑶看的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这这是天人之诗啊,我的天,居然在我这的书架下,难不成,是我什么时候做的,却丢开了这啊,天啊,幸好没有被扫地的丫鬟扫走,天啊,有了这首诗,我一定能技压群雄”

    陆清瑶顿时就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拿着纸条就反反复复的念。

    陆晓棠没有心思在这儿听她当复读机,干脆回了院子去睡觉。

    很好,非常好,到时候陆清瑶跟陆玉歌为了抢在皇后面前露脸,陆清瑶必定会在皇后面前先念。

    好主意

    陆晓棠想到明天的事,此刻已经有些兴奋了。

    回到院子,阿翠已经将衣服收拾好了,就等着陆晓棠回来。

    陆晓棠打了个哈欠,“阿翠你也早点睡,我先睡了。”

    陆晓棠说着就往自己卧室走,趴在床上就不想在动了。

    一夜好眠,虽然中间打了个叉子,不过陆晓棠并没有在乎。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陆晓棠就被阿翠摇醒了。

    “小姐快起来啊,赶紧梳妆啊”

    阿翠拉扯着人,陆晓棠打了个哈欠睁开眼。

    她有个好处,不管多么的困倦,哪怕是数九寒天,她也照样能起床。

    “这么快就要梳妆啊。”陆晓棠打着哈欠,一面爬起身来。

    阿翠急忙为她端来早饭,“小姐快吃,吃完饭就可以梳妆打扮了。”

    陆晓棠撇嘴,一个宴会,至于这么早起嘛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吃了三碗粥下去,还将所有的小菜一扫而光。

    毕竟这身体,正在长啊。

    吃完饭,寻春和春红先是端来水洗手,漱口,然后才是洗脸,之后穿上衣服。

    陆晓棠还在打哈欠,这三月份的天气啊,最适合睡觉了。

    寻春正在给陆晓棠梳头,春红正在给她化妆,阿翠则去拿昨晚吹了的紫色衣服。

    陆晓棠瞧着面前的铜镜,依稀的只能找个影子,这哪儿看得清楚啊。

    陆晓棠琢磨着,以后潇湘馆做大了,自己要造镜子卖,造福大众

    正想着,春红已经给她净了面,正在拿粉往脸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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