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唐庄 >第20章 神经病人欢乐多
    写的不好,收藏可怜,推荐可伶,我见犹怜

    白色的墙底映衬着六个黑色的大字就显得非常的刺眼夺目。

    裴正,陈虚实和章仇无果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许年这么做究竟意义何在。

    第一,我今天两次都差点挂了,真不想第三次再挂掉了;

    第二,我挂掉后,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我的痕迹;

    第三,人死留名,我要让这个世界知道,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他来过,他活过,他又走了。

    许年所做的解释无疑是多余的,因为没有人听得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在裴正眼里,出自山门的许年行事无法预测不可捉摸,世上高人多异秉,行事也乖张;

    在陈虚实眼里,许年的失心疯又发作了;

    在章仇无果眼里,今天刚认识的这个人,就是一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

    敬而远之,免得他发疯乱咬人,被疯子咬了还没处说理去。

    可是看许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在发疯。

    许年很认真很执着很虔诚的在写字,他几乎是抱着一种朝圣的心态在写字。

    许年觉得自己来到唐朝就是来朝圣的,唐朝啊,华夏历史上的一座高山。

    高山仰止,许年就是来攀登这座山的。

    爬上这座山,就能看见前面的那座山,那座给予了这个民族以名字,给予了这片大地以生命的,更高的一座山。

    一条街下去有好多山墙,全是刷的雪白的山墙,空白的山墙。

    所以留给许年发挥的空间很大,非常大。

    写到最后,许年就进入到一种完全忘我的状态中去了。

    许年到此一游,仅仅六个字,他能写出各种花样来。

    用商朝的甲骨文写一遍,

    用金文再写一遍,

    大篆,小篆,写一遍,

    隶书,楷书,写一遍,

    行书,草书,写一遍;

    回到唐朝的许年将孔乙己的精神发扬得无比彻底。

    回字有六种写法,不要再讽刺他了,好多现代人连一种都写不清楚。

    还是被阉割的那种。

    还差点把老祖宗留下来的文字都变成字母,跪舔鬼佬的。

    消灭不了这个民族就消灭他的文字,

    消灭不了他的肉体就消灭他的尊严。

    裴正,陈虚实,章仇无果三个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好多字体,他们以前都没见过,现在才第一次见到,本来不认识,可是上下前后那么一比对,是什么字就认出来了。

    原来汉字,还有这么多种写法

    一路走,一路写,只要有墙壁的地方,全部写满。

    开始有路人感到好奇于是就停下来看。

    然后有一小撮人跟在许年身后看。

    接着有些人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看。

    于是就有一群人围着许年在看。

    看不懂的人看两眼后就离开了。

    看得懂的人就留下来琢磨,然后着了魔一样对着墙壁怔怔发呆。

    仿佛那面墙上写的字有一种魔力,将他们牢牢的吸引。

    那六个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写着,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围观人群的脑袋。

    每个人都在情不自禁默念:许年到此一游,许年到此一游

    这六个字,犹如魔咒。

    再这么任由许年写下去,蓝田县的市容市貌还要不要了

    裴正陈虚实章仇无果最后实在都看不下去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一根巨戟从天而降,直奔许年后脑勺而去。

    许年无知无觉,沉醉在文字书法的世界中。

    戟尖轻轻挑起许年的后衣领,将处在迷离状态中的许年挑到了驼背上。

    章仇无果练了八年的方天画戟,已经练到了举重若轻如臂指使的境界。

    许年坐在驼背上把手中磨得差不多的黑炭扔掉,顺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于是额头就变得黑亮黑亮的。

    回头看了身后那一溜写在雪白山墙上的大字报一眼,许年感觉很满意,很满足。

    一件心事终于了结,这下就算再挂掉七回八回也不会留下遗憾了。

    裴正他们仨已经是满头黑线了。

    “剩下的半片猪我要了。”

    从迷离状态中醒过来的许年,又和城门洞下的屠夫较起了劲。

    “还有那筐猪下水怎么卖”

    “那些是不吃的,准备埋地里做肥料。”

    唐朝人不吃下水

    “可惜了,都给我吧”

    “臭哇”

    屠夫自己都蹲在地上吐。

    裴正他们仨捂着嘴干呕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是因为变质臭了,这么冷的天,那筐猪下水早就冻得比石头还硬。

    而是因为,下水真的就是很臭,虽然冻硬了还是很臭。

    神经病啊,那下水咋能吃啊

    和半片猪肉一起装上驼背的除了猪下水,还有两只宰杀好的羊和羊下水。

    许年眯着双眼笑得乐不可支,回到山洞里,火锅走起,烧烤走起,干锅肥肠走起

    裴正陈虚实章仇无果三个人躲得远远的还捂着鼻子,用一种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的眼神打量着许年。

    章仇无果:山门中的日子就那么难过么,连这些装便便的肠子都不放过

    陈虚实:茹毛饮血的日子苦啊,难怪小郎要下山。

    裴正: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人。

    许年坐在驼背上,一副神经病人欢乐多的样子。

    离开县城后裴正一路上就交代章仇无果:

    “你和他一起上山,关键要找到他的老巢,他还有一个生病的同伴,若是病无大碍,抬也要把他抬下山来。”

    “某家明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但是这里才刚刚走出三里地,裴正就想回去了,这也太不够意思。

    实在太冷了。

    裴正和陈虚实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调转马头回蓝田县去了。

    许年带着三匹载满了货包的骆驼走在前面带路。

    在姚崇指派两名家将护送许年来蓝田县的路上,许年就暗暗的记下了附近的参照物,此时都还有些印象。

    这些参照物或是一座小树林,或是一个小山包,或是一段残垣断壁。

    又验证了一个参照物无误后,许年确定自己是走在回山的道路上。

    章仇无果和四个捕快骑着马紧紧跟在后面,踩着骆驼留在雪地上的痕迹往前走。

    “熬噢”

    是雪原上的狼叫。

    夕阳如血,还是火烧云,这在冬日里是很少见的天气。

    血色覆盖大地,更显悲壮雄浑。

    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远古蛮荒的气息,许年感觉自己的身体中也贽伏着这样一股气息,被唤醒之后,正蠢蠢欲动。

    那是世代传承来自灵魂深处祖先的召唤。

    “熬噢”

    许年情不自禁地回应着冥冥中的呼唤。

    “郎君不可”

    章仇无果赶紧拍马赶上来制止许年学狼嚎。

    “为何”

    “雪原上狼的嚎叫,会招来暴风雪的”

    忘记了章仇无果是鲜卑后裔,他们原来也是草原上的霸主。

    既然他会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再说今天傍晚的天气又这么奇怪。

    许年有种不好的感觉。

    “快走快走”

    许年死命拍着座下骆驼加快脚步。

    但是已经迟了,风已经起来了。

    风起来后,漫天的飞雪随之而来。

    “小郎”

    “章仇”

    只闻声不见人,明明前方有个影绰绰的人影,赶上去却杳无踪迹。

    许年的三匹骆驼是绑在一起的,倒不怕走散。

    但是驼队在暴风雪中已经和章仇无果他们失去了联系。

    管不了他们了。

    再怎么说章仇他们也是本地土著,风雪中迷失方向还能再找回去。

    许年就不同了,他是外来户,在大雪中迷失了,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

    先顾好自己,回到山上再说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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