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她的时候,她想象是陈浩在抱她,男人亲她摸她,她也想象成是陈浩亲她摸她。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嫁给了这个癞痢头,一直觉得是在跟陈浩过日子。
虽然熄灯了,谁也看不到谁,但女人还是扭过脸,不去看他的癞痢头,而且刻意避开他的呼吸。
古代的人不刷牙,朱重八身上还有狐臭。
脑袋一歪,男人只能亲到她的脸腮,却碰不到她的嘴唇。
生了四个娃,做了不到十年的夫妻,女人的嘴唇仍旧不让他碰。
在她的心里,女人的嘴唇是最圣洁的东西,只能留给最心爱的人。
她把自己的吻保留给了陈浩,留在了十年前元宝山的草丛里,也留在了元帅府后面的那个旧屋子里。
这是自己唯一能为陈浩留下的东西了。
朱重八只好亲她的额头,脸腮跟脖子,表现出一如既往地狂躁。
棉被忽闪起来,可女人一动不动,让男人有种贱尸的感觉。
好不容易才结束,朱重八的身体一抖,终于像一滩烂泥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马秀英则跟受尽折磨那样,心里吁口气。
朱重八还是在妻子的身上乱摸,贪恋着她的身体。
不知过多久,他说:“秀英,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说。”女人淡淡吐出一个字。
“玉妮不小了,该嫁人了。”
“我知道。”
“要不然咱把她嫁出去吧,免得她整天在我面前晃悠,看到就眼馋。”
“你想把她嫁给谁”女人问。
“嫁给我二哥的儿子,朱文正。”
“你说啥你侄子那么丑,玉妮会吃亏的。”马秀英吓一跳。
她当然明白丈夫的意思。
朱重八报复的目标开始改变,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玉妮的身上。
女孩的拒绝和反抗激起了他的愤怒,他要把她嫁给一个丑子,毁掉她的一生。
朱文正这个人她知道,是朱重八的二哥朱重六的大儿子。
当年,朱重八的爹老子朱五四跟老娘陈氏被饿死,所有的兄弟姐妹也被饿死,只剩下了一个二哥。
朱重六是在朱重八发达以后才投奔的弟弟,那时候的朱重八已经占领了滁州。
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侄子跟侄女,五六年的时间过去,几个侄子跟侄女已经长大成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那丫头刚烈,老子得不到,干脆便宜我侄子算了。
“吃什么亏现在我们家世显赫,多少大家闺秀求之不得,她还不乐意”朱重八生气地道。
“不可玉妮喜欢的是陈浩,强扭的瓜不甜,你想乱点鸳鸯谱”马秀英大吃一惊。觉得男人好残忍,越来越坏了。
“总之这件事我做主了,明天就做媒,跟马有财商量,他一定不会反对。”
马秀英说:“是马有财不会反对,可玉妮呢她根本不会同意”
“自古以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她没有选择的权利”朱重八拿定主意,非要让玉妮嫁给朱文正不可了。
“那你说,谁说了算”
“陈浩玉妮就听陈浩的,他不点头,玉妮谁都不会嫁而目前的陈浩正在前线帮你对付陈友谅,最好别打扰他,要不然会影响你的千秋基业”
马秀英恨不得一脚把男人踹下炕,很明显丈夫是怒火中烧,要把玉妮给毁掉。
毁掉玉妮,陈浩一定会难过,她才不想心上人难过。
“可如果我非要做主呢”
“嘿嘿,你照样成不了,不信试试”马秀英冷笑一声。
“试试就试试,老子还不信了,堂堂一个元帅,做不了一个小女子的主”
“那你就撞南墙去吧”反正马秀英跟他同床异梦,屁丨股一扭,又给男人调个后背。
朱重八咬着牙,一晚上又没睡,恨陈浩,恨玉妮,也恨被窝里的媳妇。
他觉得做人很失败,身边的人全都离心离德,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收拾干净,他果然屁颠颠走进了马有财的屋子。
马有财起来了,拿着鸟毛扇子正在研究兵书。
最近的老马一直在研究兵法,他想跟刘基一样,闯出一番事业,将来杀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发现朱重八进来,他立刻站起身点头哈腰:“明公您来了请坐,请坐。”
朱重八之所以把马有财留在元帅府,是因为他做了自己的主簿,每天要跟他商讨事情。
第二个原因是,这小子聪明,也等于元帅府的管家。
一屁丨股坐在马有财旁边的椅子上,小朱开门见山:“马主簿,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明公请讲。”
“玉妮是你干闺女,你救过她的命,她把你当做亲生父亲,对不对”
“对。”
“闺女长大了,到了嫁人的年龄,做父亲的是不是应该考虑她的终身大事”
马有财说:“是。”
“那好,今天我来提亲的,我
二哥的儿子朱文正,今年十七岁了,长得相貌端庄,温文尔雅,是千里难寻的好孩子,我想做媒,把玉妮说给他,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马有财一听,首先打个冷战,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不知道朱重八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喜的是,能跟朱家攀上亲戚,祖坟上冒青烟了。
如果朱重八将来面南背北,真的做了皇帝,他就是皇亲国戚了。
于是,他深深一揖说:“属下求之不得呢,可惜小女丑陋,配不上朱家的大公子。”
朱重八说:“这件事你别管了,那边我去说,只要你点头就行。”
哪知道马有财将手里的鸟毛扇子一挥:“我没意见,必须要玉妮同意啊。”
“她不同意管个屁用你是她干爹老子,还做不了她的主”
“哎呀明公,我真的做不了主。又不是亲生的,再说她跟了陈浩那么多年,最听干哥哥的话,我这干爹就是个摆设。
这样,你写封信,问问陈浩,再征求一下玉妮的意见,闺女同意,我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