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给几个媳妇敬茶,只需要给马老婆儿敬茶。
雪姬离开后,他端过丫鬟手里的茶杯冲马老婆儿跪倒:“娘,您喝茶。”
马老婆儿端起来抿一口说:“娃啊,娘知道你不乐意娶幺妹,不过咱家真的需要传宗接代,玉环不能生,云萝怀不上,雪姬你又不碰,总不能瞧着马家断子绝孙吧
你就委屈一下,跟幺妹生一个吧,闺女小子都行,算娘求你了”
马老婆儿的声音里透过一股悲凉,她真的不容易。
能够让上门女婿纳妾,并且纳妾三个,对于一个丈母娘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她把陈浩当亲生儿子看。
自从元至正8年以来,陈浩来到这个家,他们一起经历过贫穷,饥饿,灾荒,战乱,流离失所,现在终于富甲一方,生活有了依靠,母子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至今他还记得当初逃荒山西时陈浩背着她赶路的情景。
有他在身边,她跟玉环没有经历过饥饿,总是能搞到吃的。
就算有一口吃的,他也紧给丈母娘吃,紧给玉环吃,宁可自己饿肚子。
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既然是亲儿子,她当然希望他留后,传承香火。
再说了,你这个上门女婿是干啥吃的不就是当种猪养着,专门为马家生孩子
孩子生出来也不能姓陈,统统要姓马。
那时候,上门女婿都是要签约文书的,当头就说:小子无能,更名换姓。
陈浩点点头说:“娘,儿子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生,知道吗娘命令你三个月之内让幺妹怀上,要不然这辈子都不会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娘您放心,儿子一定。”陈浩唯唯诺诺,他跟朱重八一样对老太婆尊敬。
此刻,朱重八在旁边冷冷笑了,说:“娘,你别听他瞎说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碰幺妹,幺妹也没有被破身,她还是个丫头呢。”
“啥怎么回事儿陈浩你给我解释清楚”马老婆儿一听竟然恼了,龙头拐拄在地上咚咚响。
陈浩使劲瞪了姐夫一眼,怒道:“你咋知道”
朱重八说:“昨天晚上我听房了啊,趴在你跟幺妹的窗户根底下听了半宿,里面啥动静也没有。”
“表脸”陈浩简直气死了,想不到朱重八竟然这么无耻下丨流,竟然听小舅子的洞房。
你还知道羞耻俩字咋写不
朱重八说:“这能怪我吗我不得不听,谁让你骗咱娘了我是在尽一个姐夫的责任。说昨晚你到底为啥不碰幺妹是不是在敷衍我两个人假成亲
陈浩你胆子太大了,竟然欺君等我坐了皇位,第一个就砍你的头,充你的军,解散你的七姐妹团队。”
陈浩一听更生气了,但不敢跟他还嘴。
第一人家是姐夫,第二,朱重八这小子说到做到,将来一定会杀他灭口。
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主要是第一晚紧张,不过请娘放心今晚我一定抖擞精神跟幺妹一起努力,保证怀个孩子出来。”
马老婆儿这才点点头说:“好,娘明天过去检测,如果发现你俩还是那么疏远,小心我用拐杖揍你。”
妈的老太太竟然要去检测,所谓的检测就是瞅瞅被窝上有没有落红。
女人第一晚都是有落红的。
想不到她考虑的还挺周到,真是心思缜密啊。
正在这时候,忽然不好了,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冲进了屋子里。
“太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丫鬟神色慌张,吓得脸色苍白。
“怎么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丫鬟说:“三夫人,三夫人她出事儿了”
“雪姬,雪姬咋了”陈浩问。
“三夫人刚才在屋子里哭,哭了一会儿,她气愤愤跑出去了,手里拎着一条绳子,好像要到后山去寻短见。”
“你说啥”陈浩一听,脖子上嗖地冒起一股凉风,在场的所有人也无不惊骇,徐幺妹手里的茶杯同样啷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雪姬,雪姬”陈浩啥也顾不得了,站起来就跑,一溜烟冲出大门,直奔后山追赶。
后面的丫鬟跟家丁全部跟上,一起向着后山奔跑。
雪姬真的寻短见了,女孩子心灰意冷,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她觉得自己的命真苦,前前后后已经嫁给了陈浩六七年,可至今还是闺女。
上次返回娘家,一年的时间不到,突厥国就发生了政变,叔叔南院大王杀死她的父亲,夺取了突厥国可汗的位置。
她也被千里追杀,不得已才回到了陈浩身边。
现在好,只落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满以为可以跟着心上人好好过日子,可以生存下去,没想到陈浩又纳了第四房老婆。
自己是没一点希望了,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所以,她趴在炕上哭了好一
会儿,瞬间头脑发热准备结束短暂的生命。
死在哪儿好嘞不能死在家里,家里人多,容易被发现。
于是她冲出屋子,拎了一条绳子直奔后山。
后山有好多歪脖子树,只要把绳子系上,脖子往里一套,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死了就解脱了,不用痛苦了。
可雪姬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手里拎着绳子刚好被一个丫鬟看到。
那丫鬟顿时预感到不妙,立刻冲进屋子过来报信。
陈浩追出家门,脚步急急匆匆一路追赶。可怎么也找不到雪姬的身影。
他真怕她出危险,于是扯开嗓子喊:“雪姬雪姬你别想不开啊,万事好商量啊”
空旷的大山里却无人回答。
雪姬哭哭啼啼沿着山间的小路奔走,一边走一边哭,一路撒着泪滴。
她听到了男人的呼喊,但是却没停。
走啊走,跑啊跑,终于上去了元宝山附近的一座土包。
这儿比较安静,土包上有两颗歪脖子树,树杈很高。
死在这儿最好,很容易被人看到帮她收尸,不至于被老鹰或者野狼叼走。
树杈高没问题,她的轻功不错,飞身跃起飘到了树杈上。
把绳子往树杈上一搭,挽个活口,将脖子吊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