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低声细气的央求还是颇具杀伤力的,在王媛的央求之下,伏兵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但他对王媛拿过来的这支4并不满意,要求换一支,王媛便把他带到存放武器的大型帐篷里,那里面有好几排枪架,陈列着的4步枪不在少数,随他挑。

    4是美军在二战结束后研制的第一支自动步枪,精度非常高,杀伤力强,是一代名枪,可惜生不逢时,在越南的山地丛林里,交火距离往往只有一两百米甚至几十米,4精度高的优点无论从发挥,倒是枪身太长太重、火力持续性不强的缺点被暴露无遗,很快就被6取代了。但是已经生产出来的几十万支4也不能浪费,一部份给了南越伪军,一部份拿来出口,还有一部份则被改成了1狙击步枪,在越战中大放异彩。赫蒙族游击队在越战中受cia的培训和雇佣,帮助美军不断袭击胡志明小路,自然也得到了很多美军援助的武器装备,4步枪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很显然,赫蒙族游击队并不太喜欢这种在丛林里显得太过笨重的步枪,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ak56冲,要不就用63式自动步枪,4大多放在这里,没人用。

    伏兵仔细检查这些4步枪,发现它们保养得还不错,都三十多年了,还跟新的一个样,只要装入弹匣打开保险,就能向敌人倾泄出灼热的弹雨。不得不夸夸这些游击队员,要知道,东南亚热带雨林那闷热潮湿的气候对装备的摧残是难以想象的,美军早就领教过了,在欧洲能用二十年的装甲车到了越南,顶多三年就报废了,步枪也不会例外。然而,都三十多年了,这些步枪仍然状态良好,想不佩服他们的保养技术都不行。细细筛选一轮之后,伏兵从中挑出几支状态最好的,带上子弹走到外面,瞄准四百米外的目标开始试枪,每支枪都打掉了二三十发子弹,这才选定了一支4a1作为改装的对象。之所以选定4a1,是因为这种改进型号装有型两脚架,还有快慢机柄,改装起来更省事一些。他从一支连瞄准镜都被炸烂了的1狙击步枪上拆下瞄准镜固定环和瞄准镜座,然后比照自己这支1,小心翼翼的将它焊到那支4a1上,再装上瞄准镜,然后就是反复调试、射击,一点点的调整,当真是不厌其烦了。

    王媛看得直吐舌头:“原来改装一支枪这么麻烦啊”

    伏兵说:“要不你以为呢”又开了一枪,发现弹着点比上一枪偏差大了不少,皱着眉状说:“不行,瞄具有点松,打上几枪就轻微移位,得反复调试,不靠谱”

    王媛歪着头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打得很准了。”

    伏兵说:“两百米外当然准,但是到了六百米,你瞄准胸口很有可能就打到脖子去了,偏差这么大,会害死人的”又调试了一次,总算把整支枪校到让他满意的状态了。不过硬安上去的瞄具容易松落始终是个大问题。他把校好的枪架在桌面上,不让动,让王媛拿点盐过来,亲自动手兑成比海水还要咸几倍的盐水,一滴一滴的往瞄具咬合得不够紧的部位滴。

    王媛吃惊地叫:“你干嘛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缴获的,你想把它弄坏啊”

    伏兵说:“不是同一型号的固定环和瞄准镜座,咬合得不够好,受到震动容易轻微移位,所以我先滴上盐水,让它生锈锈死,这样就不容易松落了。”

    这倒是,金属的东西一旦锈到一块,想再将它分开就难了。王媛嘟着嘴说:“哪有你这样搞的这样一来,牢固是牢固了,可是瞄具上面生满了锈,多难看啊”

    伏兵头也不抬,继续滴盐水:“枪是拿来杀人的,不是拿来看的”滴完盐水,他放下碗,吁出一口气,对王媛说:“就让它继续架在这里,一直保持水平静止状态,过几天瞄准镜跟固定环以及瞄准镜座锈死了就可以用了。”

    王媛看着被盐水弄得湿淋淋的瞄具,一脸纠结,下意识的想用袖子去擦,但是在伏兵凌厉的目光之下,只能讪讪的把手缩了回来,不敢去碰这支枪。她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到伏兵这么严肃,也能猜出他所做的一切都非常重要,也许她轻轻一碰,他又得重新来过了,所以还是多看少动手为妙。

    其实这招伏兵是在训练营里跟那些和他们一起受训的老侦察兵学的。那些老侦察兵里就有狙击手,用的是85式狙击步枪,大家都知道,85式狙击步枪其实很不成熟,很不靠谱,瞄具精度差也就算了,还很容易松落,这简直就要了命了。试想一下,你好不容易才校好了枪,在山地急行军到达战场,准备狙杀目标的时候却发现瞄具移位了,只能重新校正了,你抓不抓狂所以老侦察兵琢磨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往瞄具咬合得不好的部位滴盐水故意让它生锈,锈死,这样就不会移位了。在训练营的时候伏兵用老侦察兵的85式狙击步枪打过几十发子弹,感觉完全不像85式,准,太准了,也太稳定了85式狙击步枪只能确保六百米内准确命中,但是用老侦察兵精心校过并且改装的85式狙击步枪,他可以轻松命中八百米外的目标,差距之大,让人吃惊。现在这支拼凑起来的4也有85式狙击步枪那样的毛病,伏兵也只能用老侦察兵教的法子来解决啦。

    别说,经他改装并且调校的这支4虽然锈迹斑斑,难看得要死,但是精准度非常高,王媛又是个天才射手,用它狙杀老挝政府军军官,枪枪夺命,很快就成了老挝政府军的噩梦

    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一大片火把朝这边涌了过来,人声鼎沸,赫蒙族游击队的主力带着上千名在谷地大屠杀中幸存下来的赫蒙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根据地。那些幸存者神情恍惚而麻木,连悲哀的神色都没有了,看着他们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萧剑扬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移动中的原木,有点毛骨

    耸然。令他欣慰的是,在人群中他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个赫蒙族妇女,额头破了都没有包扎,结了一大块血疤,怀里抱着个一岁大的孩子,这孩子同样是鼻青脸肿,但呼吸均匀,在母亲怀里睡得很香正是他开枪击毙那名灭绝人性的民兵救下来的那个孩子,母子俩都逃过了那场大屠杀,幸存下来了,真好

    队长是个三十七、八岁左右的中年汉子,艰苦的游击生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还不到四十岁呢,皱纹就过早的爬上了他的额头,头发也花白了,看上去像个五十岁的老人。但他目光凌厉,动作灵活,杀伐果断,年轻的时候受过良好的教育使得他可以得手应手地处理一切杂务,同时他还是一名神枪手,三百米内弹无虚发,是一号非常厉害的人物。他叫波刚,曾是苗族解放军主力部队的营长,身经百战,苗族解放军被老挝和越南军队击溃之后他就带着二三十名老兵逃进深山老林里,一路拳打脚踢,好不容易在这片荒蛮之地建立了这个根据地,收容了数千赫蒙族难民,在老挝政府的通缉名单上,他的排名还是比较前的。他忙着指挥大家给又累又饿的难民提供食物、吊床和住所,忙得不可开交,一时半刻也顾不上萧剑扬他们了,毕竟以根据地的条件,一下子要安排这么多人住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够他伤脑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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