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扬说:“从小和爸一起生活,他包不来,只好由我代劳,一年年下来,也就学会了。”

    赵晨菲神色一黯,说:“是啊,他特别爱吃饺子,每次和他一起吃饺子他总会提起你,说你包的饺子最好吃。有时候把我气着了,就跟他说,你到底是跟我过还是跟你儿子过啊”

    萧剑扬说:“那你输定了,他肯定会选我。”

    赵晨菲脸一鼓,一小撮面粉扔到他胸口,表达出强烈的不满。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包着饺子,准备着过节的菜肴,萧剑扬没有再提他的父亲,赵晨菲也没再提,连陈静都没有提。她去找过陈静几次,知道这对年轻人恐怕没有和解的可能了,提她只能让萧剑扬尴尬。

    两个人联手,准备了一大桌过节的美味佳肴,当然,饺子是主食。所有的菜都上齐了,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坐到一块,开饭。这是这两年来萧剑扬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三口一个的饺子,他一个人就吃掉了二十个,把小虹看得眼都傻了,偷偷问妈妈:“哥哥是不是刚从难民营里出来啊”

    赵晨菲轻轻打了一下小虹的头,让她老实吃饭,别多问。她看着萧剑扬,温柔中带着忧虑。她隐隐的猜到,萧剑扬这么拼命的吃,只是想记住这里的味道。牢牢的记住,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吃完饭就去游街,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可把小虹给乐坏了,赵晨菲必须时时牵着她,不然的话她下一秒钟准会被人流冲散,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再回头看萧剑扬,却发现哪怕是身在车水马龙之中,他的身影依然是那样的孤独,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他仿佛就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时空旅者,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的一切也与这个世界无关。

    晚上,皓月当空,天空暗蓝如洗,纤云舒卷,月华如水,禁鸣烟花炮竹的市区破天荒的传来了阵阵鞭炮声。赵晨菲把一张桌子搬到天台上,摆上水果和月饼,一家四口一边赏月看烟花一边品尝月饼,乐也融融。

    “爸爸在天空中对着我们笑。”小虹神秘兮兮的说。

    萧剑扬抬起头,依稀看到一个独臂汉子站在云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她们,脸上带着笑容。

    吃完月饼,他坚持要跟那个小家伙一起睡。由于他说他明天就要回伍了,赵晨菲只好依他。

    奇怪的是,那个小家伙在他的身边老实的出奇,很快就枕着他的手臂蜷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很香。月光穿透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小的天使。轻轻的抱着他,萧剑扬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两年来,他第一次睡得这么香,没有噩梦纠缠,没有枪炮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一觉睡到天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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