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女声。安承的手微微用力,有些怒了。
夏晴天看着安承难得的怒意,心里不知道是醋意还是什么,她紧张的抬头,问道:“安承哥哥,你到底还去不去嘛”
最终,安承还是和夏晴天一起去看了电影,她们各怀心事。心思也全然没有在电影上。
夜,夏晴空辗转反侧,似乎做了什么噩梦,清冷的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紧紧皱着眉头,突然猛地睁开了眼。
她缓缓的坐起身,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她有些不明所以,现在还是晚上习惯性的从桌上拿起手机,夏晴空一连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消息。她连忙打开手机看,是安承的电话,还有老家奶奶的电话。
诧异着,夏晴空打回老家,过了好久好久,一直无人接听。她心下一惊,连忙打通了老家邻居的电话。害怕有什么事发生。
“喂”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哽咽。
“蒋叔,我是晴空,你知不知道我奶奶有什么事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夏晴空焦急的问,她做噩梦了,梦里奶奶跟她说了好多,然后就飘走了,任凭她怎么喊,也不回来。
“哟,你可算舍得回电话了,你快回来吧,你奶奶她,她去世了”
夏晴空觉得仿佛是晴天霹雳一般,她愣住了。眼泪,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滑落。
电话那头,蒋叔还在说着什么,大抵是事情的细节,可她的眼模糊不清,耳边安静的不可思议,她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在被子上。
急急忙忙的起身,夏晴空顾不得穿外套,单薄的衣服,踏着拖鞋就冲出了房门。
安承本来是送夏晴天回家的,远远看见夏晴空朝自己跑过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她没有停留,径直越过。冲向了身后的方向。
“夏夏”安承焦急的叫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连忙嘱咐:“晴天,你先自己回去,我去看看你姐姐。注意安全。”说完,他就狂奔起来,追上夏晴空的脚步。
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夏晴空的身体好冷。可心呢心已经结冰,不是这样的,难道唯一爱着自己的人,也要这样默默离开。再也不会出现了吗夏晴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立刻马上,她要见到奶奶,她要回家
安承的步伐很快,即使夏晴空先跑开很久,他没一会就追上了她的脚步。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强制的要她停下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回家,你放开”夏晴空扭动着手臂,对着安承又打又踢。
“发生什么事了,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有什么事慢慢说”安承顾不得她的拳打脚踢,更加用力的钳制住她的双手。
“安承,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去见奶奶。”夏晴空痛苦的哭着,头发凌乱的散在脸上。
安承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已经猜出了大概,他正要好好给她说道理,夏晴空已经执起他的右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安承痛苦的皱眉,他咬着下唇,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搂入怀里。夏晴空咬了好久,嘴里满是血腥味。可抓着她的人依旧没有放开手。她抽泣着,松开了口。
夏晴空靠在他的肩头,泪水无声的低落在地面。她的心好冷,她好难过
“安承,我该怎么办奶奶她,她死了唔我该怎么办,我不可以失去奶奶的,我不可以”
晚上的票已经没有了,买的是第二天一早最早的班车,夏晴空不肯回家,只想在汽车站坐着,等明天天亮,一早坐车回家。
她的衣物单薄,唇已经冻的发白。安承看着她,心里泛起心疼。默默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坐在大巴上,夏晴空一夜未眠,她就像失去了魂魄,平时神采奕奕的双眸,空洞的盯着窗外。没有一丝生气。
下了车,还要坐一趟三轮车,才能到达村口。夏晴空下了三轮。慢慢从小步,变成大步,又慢慢变成跑步。
安承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怕有什么意外。手上被夏晴空要的伤口有些肿,隐隐作痛。他只用纸巾简单的抱住,没有精细的处理。
一临近她家的地方,就有许多人围着。夏晴空拨开人群,缓缓走入熟悉的院坝,蒋叔站在人群中间,看见她,立马急匆匆的把她拉了过去。
“哎呀,我说你可算回来了,你奶奶都死了一天一夜了,你们家也没有人接电话,没人回来,我们正商量着,要是你们再不回来人,我们就要去城里找你们了。”蒋叔还说了好多,说没有留张依的电话,所以打了她的,谁知道她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还有她奶奶死于癌症,是晚期了,一直瞒着她们,不让大伙说出来
夏晴空每多听一句,心就像被凌迟了一刀,狠狠滴着血。跨进大门,屋子正中央放置着一张凉席,奶奶的遗体就躺在上面,脸上盖着一叠黄纸。
这是老家的习俗,死的人要接着地气,还要用黄纸盖住脸部。换上寿衣。
夏晴空跪倒在地上,奶奶的身体已经僵硬,她看着奶奶,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奶奶,那些外人给予不了的爱和温柔,以后,谁也给不了她。
奶奶是她的领路人,她明白夏晴空心里的一切苦楚,与想法。也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夏晴空的目光涣散,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她一直跪着,任谁喊她也不肯起来。
张依终于赶回来,她一跨进门,也是痛哭流涕。夏晴空隐约回神,只看见张依一个人的身影。
等一切差不多都安定下来,夏晴空才用几近沙哑的嗓音问张依:“妈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爸爸呢”
张依坐在凳子上,满脸憔悴,她是听见消息后,从出差的地方赶回来的,已经有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妹妹身体不好,爸爸说怕回来招惹上邪物什么的,就让我先回来,明天我回去照顾晴天,你爸爸回来。”张依说着,抬手抹了一把泪水。
夏晴空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鼻头瞬间又开始发酸。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呢为了夏晴天,连自己母亲死了都不回来。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强忍着,夏晴空走出门口,安承就站在奶奶种的桑树下。背影清冷,一动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