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珘的眼神确是锐利,看到陆莳兰这蹙眉咬唇的神色, 还有微微拧身的动作, 就猜到是有毛刺球钻到她衣裳里。

    陆莳兰的肌肤本就脆弱敏感, 现下随着那小小的毛刺球在衣裳里无法取出,就更难受。虽然那刺毛软软的,不觉得痛, 但是痒啊。

    但是,她再想取出那小东西, 也不能是让霍宁珘来。

    陆莳兰立即按住他“好意帮忙”的手,道:“首辅,这是在外边, 若被人看到我们两个男人您的英名可就得毁了。”快近中秋, 月色如霜分外明,照得周围一片亮晃。

    “别人看不见。”他声音懒洋洋的,似乎对将她困在怀里这件事十分受用。

    “没人看见也不成。”陆莳兰拒绝道。上回他解开她的束带, 她没有反抗出声, 是因为萧冲邺在外面, 她担心被皇帝发现。现下当然不会容忍他如此,抓着他的手不放。

    之前被首辅亲了几次,她抵抗失败, 还能安慰自己,就当是被阿眸从前养的灰灰给舔了。

    但是, 解她束胸带这样的事,让她太没有安全感。外表方面, 她区别于其他女子的不同,便是这胸无波澜。自然紧紧护着自己,不准他得寸进尺。

    感受到少女娇软的身躯防备地紧绷,霍宁珘也没有用蛮力,而是低低与她说话。“不要乱动,我很快就能帮你取出来。”

    他也算看出来了,陆莳兰是真的害怕被人碰那处,甚至有些嫌弃自己生得丰盈,给她平添麻烦。霍宁珘正相反,在他看来,她那丰软珍物自是生得极好,讨人喜爱。

    陆莳兰的力量与对方相去太远,她只得道:“那毛刺球并不在中衣里边,而是在中衣与外裳之间。”意思是提醒他帮错了地方,让他赶紧把手拿出来

    霍宁珘倒是听话,果然将手离开了最里层,来到陆莳兰说的那一层。

    陆莳兰抬起头,正好看到男子那隽美分明的下颌线条。继续往上看,他双眸明亮,皎然若月,神色更是清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此时却正在欺负她。

    看到陆莳兰默默无声的控诉神色,霍宁珘只朝她笑了笑,继续帮忙。

    霍宁珘信守承诺,只帮她找毛刺球,但是隔着薄薄一层丝质中衣,比直接触到肌肤好不了多少,他那手掌的粗砺与热度,带着掌控的力道,来回搜寻,惹得陆莳兰身体一阵战栗。

    陆莳兰被霍宁珘这么上上下下摸索一通,终于找到那枚粘在她内襟的小毛刺球,纠缠下来,她的身子早就软得犹如被骤雨打过的花朵,靠在他的胸膛,站也站不住,全靠他扣着她的腰,细喘不停。

    霍宁珘低下头,饶有兴致欣赏着怀中少女此刻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极尽妍丽。

    “首辅”陆莳兰终于回过神,开口唤他道。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如嗔怪一般,立即加重语气道:“我们并未成亲,婚约也已解除更何况,现在我是男儿身,你以后绝不能再这样。”

    “原本是解除了婚约” 霍宁珘却是道:“但现在我们都这样亲密了,我总得要娶了你,才是对得住你。”

    听他不像开玩笑,陆莳兰诧异愣了愣,道:“可我是男子啊,首辅要怎么娶我大乾可没有听说过两个男子成亲的。”

    他却答:“自然是明媒正娶,抬进霍家。随后你以身子弱需养病为由,平时不用见客,也不用侍奉婆母,只在重要日子才以夫人的身份与大家见面即可。”

    他微顿后又道:“而你白日里便可继续用陆槿若的身份,做你的官,施展你的抱负,只是到夜里,就要回复为陆莳兰。这样可好”

    陆莳兰觉得不可思议,听得愣住:“这怎么可能这种媳妇儿,霍老夫人他们怎么可能答应让她进门。”

    她参加霍老夫人寿宴时是见过的,萧檀君有多会奉承老夫人欢心。霍宁珘的妻子,还能称病躲起来不在京中交际

    “霍家这边你无需担心。”霍宁珘道。只要他在朝中做出退让,他家里自然会作出补偿,哪里还能再计较他娶谁,又如何安排自己的妻子。

    陆莳兰皱眉道:“可外面的人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孪生兄妹,都成年了,哪有哥哥和妹妹身高体型完全一样的,容貌也一样,还有各种小动作。只要有心,人家肯定能认出是同一个人。”

    她又强调:“再说,陆家大姑娘已夭折多年怎么又活过来的”

    “有我在,这些都可以想办法。你若实在担心,可随我离京,去个没有那样多人认识你的地方。照样可以入仕。”

    陆莳兰闻言敏锐道:“首辅是将要卸下内阁之职,重掌兵权”

    霍宁珘原本不欲这样早告诉她,略微沉吟,仍是道:“我四哥如今的韬光养晦,都是为了我。若是霍家只能有一个人主政当朝,那一定是我四哥,而不是我。”

    陆莳兰一时心绪复杂,她没有想到,霍宁珘会为了兄长做到如此地步,但转念又想到四爷为了首辅,连腿都伤了,倒是也不觉得奇怪。

    霍宁珘对兄长如此,但是,对她呢

    陆莳兰虽然于男女之间迟钝,心中却隐隐有所感觉,首辅很满意她的容貌体态,喜欢与她亲热。甚至现在,还有些认可她的能力,甚至还要与她成亲。可能对她,真的要比对其他女子感兴趣得多。但她总觉得,他恐怕始终还是占有欲和不甘而已

    隔日,皇帝,霍家兄弟,几位王爷都乘坐三桅船出海,当然,只是在近海巡游,驶得不远,又登上了附近的嘱安岛看了看岛上的军械作坊。

    陆莳兰则在走访附近村落,侧面向百姓询问了解,这东津卫水师平时风气与纪律如何,可有做过扰民甚至欺民之举。

    她从一户农家出来时,便见一个少女坐在地上痛苦喘息,不能喊痛,看年纪约莫才十四,五岁。陆莳兰赶紧上前帮了一把,她的目光随即落在这少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旁边的一名大婶便道:“哎哟,荷妞这是要生了。韩婆子还不快来把你家荷妞带回去。”

    周围倒是来了两个人,将那少女带走了。

    那大婶便朝陆莳兰道:“这女娃娃呀,被人坏了身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快生了,连爹是谁都不知道她婆婆之前原本要药掉孩子的,谁知这孩子命大,居然留了下来,作孽哦。”

    陆莳兰慢慢道:“确是可怜。”

    她作为一个“男子”,当然也不好过于关心人家的生产,只好离开了。但那少女大着肚子,痛苦喊叫的画面却是印在了脑中。

    到了下午,霍宁珘一行从嘱安岛回到营地,却见有人急急来禀,道:“首辅,陆御史掉进海中被海浪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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