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手下动作温柔轻巧,语气也渐渐淡了下来:“嫁入亲王府自然对长歌有好处,可长歌还没有走到那般无措的地步,也不想凭白无故折了自己。”
赫连寒轻蔑的冷哼一声,狭长的凤眸轻眯:“怕也只有你才觉得嫁给京城第一公子是折了自己。”
沈长歌闻言轻笑,她收起手懒洋洋的侧躺下来拖着脑袋看向赫连寒:“若是国师大人信得过长歌,此局一开乔氏便再无反击之力,长歌并不想这么早服侍他人,我还想在你身边多待些时日呢,所以只要国师大人能将君迟的要求托到七日后,长歌便保证他再也不会去因为此事叨扰您。”
赫连寒斜睨着这只慵倦如狐狸般的小鬼,片刻后突然勾唇一勾慢慢的朝她伸过手,他手掌宽大白皙修长刚好能覆上她的半张俏容,指尖冰凉好似能捻灭万物。
沈长歌知道自己不能躲,不管赫连寒今天做什么她都不能躲,她绝不想落入君迟之手,若是嫁给罗半亦自己还有招让他不要碰自己,可若是换了君迟。
如果一定要用出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场谋局,那这个人还不如是赫连寒,况且她知道赫连寒并不屑于强迫她,他不屑于强迫任何人。
“当真只是想留在本座身边”赫连寒凤眸间闪过一丝诡谲,眉心胭脂在微光下闪闪发光,当真就如成精千年的妖孽。
沈长歌无语,她说了这么多,他怎么就听到这一句话
“是。”只能赌这一把。
“本座可以满足你,可你不该留下点东西来以表忠心本座记得你上次打的本座那可是真疼。”赫连寒说着手掌迅速下滑,握着她的手腕根本没有用力气便将她拉进了怀里。
幕帘轻晃,沈长歌甚至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那人翻身压下,赫连寒身上淡淡的酒香袭上来,让人有点恍惚。
他并未盘起的墨发垂在肩侧,那张近在咫尺的妖容里明显带着浅浅的,沈长歌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先乱了阵脚。
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的妖孽
知道躲不过,沈长歌索性弯眼一笑又不露声色的朝他怀里伸出挪了挪,讨好道:“上次是长歌鲁莽,可在长歌看来爷如此绝世仙君实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玷污起的,爷以为呢”
赫连寒瞧着表面乖顺实则早就竖起警惕防线的小狐狸,轻轻的蹙起了俊眉:“本座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声东击西岔开话题么”
蹙眉了沈长歌只觉得那种压迫感更甚了一些,手掌间大片大片的冷汗冒出来,她强忍着心中的颤栗轻轻侧转了视线望向那耀眼的夜明珠:“长歌不敢,长歌相信国师大人定能明白长歌的意思。”
赫连寒轻嗤一声:“沈长歌,你好大的胆子。”
沈长歌扯扯嘴角,漆黑如深渊的大眼睛里带着恭敬亦有抗拒:“国师大人严重了,长歌如此费尽心机可都是为了能替国师尽早拿下丞相府,亲王府不易过早参与进来,不过若是国师大人信不过,大可以应了君迟的要求,长歌也无可抗拒。”
唰,沈长歌面上一凉,吓得她以为赫连寒又要一袖子掀翻她呢急忙闭上了眼,这是被打怕了么
半天没听到动静,沈长歌试探性的眯了眯眼睛。
话音未落,一股凉风袭来,幕帘晃动过后,哪里还有方才那道身影。
沈长歌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她轻轻吐了口气一头栽到了上,今日,她试探赫连寒,赫连寒何尝不是在试探她。
她忤逆他,他恼怒,可若是她当真点头君迟的要求,恐怕下场比这个还惨毕竟于他来说,不管她是棋子还是玩具,却也只是他的,就算是毁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第二日一大早,沈长歌就从梦中惊醒了,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一晃神她便忘了是什么样的梦,让她思虑烦忧。
“县主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素辞正替沈长歌泡着漱口的金菊茶,听到上动静不由顿住手下动作去替沈长歌更衣。
“外面下雨了”沈长歌病歪歪的眨了眨朦胧的双眼。
“是啊,看这场雨怕是要下一阵子呢,小姐今日要出门吗”素辞替沈长歌穿好衣服又扶着她坐下开始给她整理发髻。
沈长歌微微的仰着脑袋去看头顶的素辞淡淡启唇:“束起来就行,我不喜太过繁赘,本来就用脑过度,再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着实受不了。”
素辞闻言一愣,她轻笑着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沈长歌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身子朝前倾了倾她一只手拖着下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磨砂着铜镜边缘“有没有什么动静”
“小姐是说小杏子”素辞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试探性的问。
沈长歌歪着脑袋看她淡淡道:“没记住名字,但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素辞眼神一紧,沈长歌这懒倦又带着认真的姿态让人觉得诱人的很,以前从未发觉她一举手一投足竟都这般能牵动人心弦。
敛了敛心思,素辞继续垂眸替沈长歌梳着墨发:“是,她名为小杏子,也是同那几个小丫头一起进来的新人,可奴婢听小莲说她的母亲是乔侯爷府的。”
“乔俊就是远在波河奉城的那个侯爷,乔姨娘那没用的爹”沈长歌眉心轻蹙慢慢悠悠的问道。
“是,虽然乔俊现在只是个徒有虚名的侯爷,但也是关注着乔氏的,照奴婢来看小杏子是误打误撞到了县主这里的,她其实是乔俊安插到乔姨娘身边的人。”素辞别有所思的蹙眉道。
沈长歌沉着眼睛冷哼一声:“就是因为乔俊曾是英姿飒爽的侯爷,而乔氏乃侯爷后嗣,虽然不是嫡出却也觉得自己出生尊贵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大夫人月氏是个将军之女身上的沉着冷静不是她能比的,这两个人现在想联合并不简单,且不说乔侯爷如今被西伯侯打压的根本无崛起之势还远在波河奉城,就单单说大夫人的父亲月河将军也在镇守边关,谁能一时半会的顾得上这丞相府后院的事。”
“县主是说,她们如今想要联合起来对付夫人和您只是暂时不会牵扯乔俊和月河将军”
沈长歌点头:“自然,现在我沈长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主,自身都难保,又怎能惊起这么大的动静。”
素辞笑逐颜开:“那小杏子怎么办”
“她可有什么动作”沈长歌起身喝了一口温茶漱口,含糊不清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