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上,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没有换下来的衣服,腿上盖着被子,炉子里的火已经熄灭,整个室内宛若冰室。
“郡主”木槿察觉到沈长歌的异样,将手上的汤药放下,歪着脑袋柔柔的唤了一声。
沈长歌这才缓缓的偏过脑袋朝木槿看来,她略带血丝的漆黑眸子晶莹透亮,隐隐闪着光芒,瞬间就将病恹恹的脸调整的有了生机:“好冷,炉子的火是不是灭了,什么时辰了”
木槿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嘴角抽搐:“郡主,天儿都亮了,这炉子里的火怕是早就灭了。”
沈长歌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坐了一晚上,这会腿又找不到了。
“是吗可能是我想事情想的入神了,没事,你先帮青竹他们料理早膳吧,我自己洗漱。”沈长歌不想让木槿发现自己的不适再挨一针,故作镇定的对她摆了摆手。
在木槿走后,才试着动了动麻木的双腿,然后扶着艰难的去洗漱。
让她惊奇的是,赫连寒居然没有来跟她一起用膳,难道他又走了沈长歌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丝失落,昨天自己对她的态度好像确实差了,他告诉自己这些事也是好意。
就算没有理解素辞也是应该的,毕竟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都不长。
随便吃了几口,沈长歌就披上斗篷出了厢房。
院落里,一抹白色的魅影在她眼前一闪而逝,随后下一秒悠哉悠哉的从空中降落,气沉丹田的将手中佩剑剑鞘。
沈长歌眨了眨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失了失神。
什么样的男人最美认真在做一件事的男人最美
看赫连寒此刻的样子,衣衫虽然整洁,连发丝都没有紊乱,可从他额际慢慢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的汗渍,暴露了他已经练了许久剑术的痕迹。
印象里,沈长歌从未见赫连寒用过剑,基本他掀掀袖子,拳掌一出对面的人就非死即伤了。
但现在他收剑的样子是真帅啊,大清早就帅了沈长歌一脸血。
“大人在练剑么”沈长歌回了回神,从袖子里扯出来一条丝帕朝他走近。
赫连寒斜眼瞥了她一眼,从她身边眼也不抬的走过。
沈长歌就知道赫连寒的心眼就针眼这么大不,连个眼都没有,但谁让自己说错话呢,当下就扯住了他的衣袖:“我错了,昨天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赫连寒也吃这一套,登时就顿住了脚步,扳着一张脸俯下身把脸朝她凑近,一副求哔的样子。
真别说,他这张绝美的毫无死角的俊脸对沈长歌还真是没有抵抗力,特别是这副好像刚那啥完的姿态,汗渍滴落在他长的睫毛上,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秀色可餐。
不知为何,沈长歌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在赫连寒跟君思归你侬我侬的时候,做的那个,当即就红了脸。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沈长歌越想心里越乱,胡乱的给赫连寒抹了两下脸就朝后退了一步轻声道。
赫连寒直起身子略带认真的看着她:“嗯。”
“你和君思归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动她的原因是什么”沈长歌问的清清淡淡,但手里的帕子去攥的极紧。
沈长歌就知道赫连寒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轻哼一声转身就走:“爱什么什么。”
“你跟她什么关系,本座亦是。”
赫连寒听起来有些轻佻,但却十分认真的口气让沈长歌的脚步顿了顿,下一秒,她勾了勾唇甩着手帕春风得意的扬长而去。
“小狐狸。”赫连寒挑了挑眉角,轻轻的抬起了手,有一抹随时待命的白色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这样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沈长歌只记得,大多数时间里,沈长歌都趴在案桌上练字,而赫连寒亦是时常出去,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陪他吃上两顿饭已是奢侈。
更多的时候,一整天都不见踪影,但她也明白,赫连寒来这里除了看她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收到元城的信件是在五日之后。
赫连寒刚巧下山,未陌应了木槿的要求,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让自己的身体尽早恢复,苏青竹便和沈长歌在不扯到伤口的情况下切磋一下剑术。
来送信的人便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没有和赫连寒一起来的九曜。
九曜没有戴面具,清秀的脸上带着倦意,显然是长途跋涉从元城直接连夜赶来的。
“相府的消息。”九曜给沈长歌福了福身,将手里的信件呈了上去,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由转了转目光。
未陌看见九曜,就想起来木槿所说,当时她是被九曜抱回来,说九曜脸色铁青的厉害,还追问是否能救活,怎么说呢,未陌心里说没感觉是假的,所以从九曜踏入凤合庵,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沈长歌自然在注意到了:“九总管千里奔波,陌陌,带九总管去你那里稍做休息,等晚上收拾出来房间再让九总管安顿。”
九曜眉心一跳,嘴角抽了抽:“郡主说笑了,我不进女子的闺房。”
“这是命令,未陌。”沈长歌说完这话,便对木槿和苏青竹抬了抬眼率先进了厢房。
未陌站在原地,一时间也有些窘迫,可看见九曜疲惫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睛垂着眼柔声道:九总管不要为难奴婢了,况且,等国师爷回来保不准还会有新的任务,先休息一会吧。”
九曜抿了抿,半晌才问:“你怎么样了”
未陌抬起头顶着万年不变的懵逼脸疑惑的启唇:“啊我吗”
九曜挑眉:“废话,被打成猪头的人又不是我。”
未陌就知道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憋着通红的小脸哼哼道:“怎么说话呢说谁猪头呢”
九曜瞧这小丫头急了,生怕刚恢复又气出个好歹来,讪讪的摆摆手:“没谁没谁。”
未陌跟九曜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也没了当初拘谨的样子,况且她觉得九曜只是嘴坏但心肠很好,对她也不错,也不跟他计较。
“走吧,想吃什么就说,我让巧云做。”
九曜笑道:“好。”
沈长歌回到厢房之后,低头看了很久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