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云姬沉默了许久,最后脑袋一歪靠在了沈长歌的肩上。
她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感伤:“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苗疆并非谁人想进就能进的,你从元城离开难免会被人盯上,就凭你你觉得你能走多久。”
沈长歌身子朝后靠了靠,她唇角轻轻勾起眼睛弯起来:“但是,我总要面对的不是么赫连寒不能这么下去。”
夙云姬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不能帮你。”
沈长歌没料到夙云姬竟然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诧异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夙云姬把脑袋直起来定定的看向沈长歌:“如果寒王知道了,我们都会死你信么”
“我跟相府也打好招呼了,沈临风会帮我隐瞒这件事,只要西决哥愿意帮忙,我相信这件事一定能顺利进行,现在朝政乱成一团,桓王和君迟也会有所动作,若是西决哥想点招把他拖住,让他不要去相府,两个月足矣。”
“沈长歌你现在寒王的王妃,不再是相府的郡主了他能忍住两个月不去看你不去观察你的生活”夙云姬瞥了她一眼。
沈长歌眉心微微蹙起:“所以,我才请你们帮忙的不是么”
夙云姬知道沈长歌的性子向来倔强,她认准的事情别人无论如何都好似做不了改变,但是这件事实在太过冒险,如若不然赫连寒也不会阻止生死令找到她。
“长歌”
“这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沈长歌的声音变得低沉:“这几天,他已经吐了两次血了。”
夙云姬听到这句话,眼睛蓦然的睁大,手指都紧张的弯了起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赫连寒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只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像相信他一样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沈长歌握住了夙云姬的手。
夙云姬想摇头,但满脑子都是赫连寒萧条的背影,她觉得鼻子一酸冷哼一声:“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沈长歌见夙云姬松口,不由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去摸她的脸:“不谢啊不谢。”
“你就闹”夙云姬也笑了。
而另一边,当一个伟岸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偏殿里时,正靠在软毡上拿着小火炉暖手的君思归蓦然一愣。
她朝来人看了一眼,心口的跳动起来,几日未见他又英俊了几分,君思归见过的男人不少,但眼前的人是她见过的之最,仅凭那双狭长的美眸就让她的心荡漾不停。
“寒王殿下来了,怎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君思归看着赫连寒,眼神中的柔意无人能及。
她甚至一点都恼怒赫连寒当初了她,对她来说,只要对赫连寒有用,她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只不过她可惜的是,这样不可一世的仙君竟然看上了沈长歌那个毛头丫头,也不知道那丫头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这个无心无情的人也懂得了怜惜人。
赫连寒对君思归没有好感,甚至在她刺杀沈长歌之后带了厌恶之意,可目前动她得不偿失,只要她不再对沈长歌下手,他就留她到苗疆大战。
“公主真是好雅致。”赫连寒迈动修长的,翻手一挥淡淡道。
君思归幽幽起身,亲自去给赫连寒斟茶:“外面冷的很,寒王也不多穿点,我这里有上好的普尔曼,殿下尝尝么”
在他面前,她从来不自称本宫。
赫连寒冷冷的睥睨了她一眼,随意的坐在榻上,身子一斜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着手上的扳指,两条修长的腿交叉,姿态要多闲然就有多闲然。
“君思归,你是不是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赫连寒垂着眼冷冷道。
君思归单手斟茶,丝毫不在意赫连寒的无礼,笑眯眯回头道:“寒王说的是什么事。”
赫连寒相当厌恶女人这张善变的面具,虚伪下作,让人恶心。
“但凡牵扯到长歌的事情,无论大小,你最好都在我还有耐心之前,停手。”赫连寒直言不讳,语气冰冷。
君思归斟茶的指尖微微一颤,这种话,赫连寒不是第一次跟她说,但每一次给她的痛击都丝毫不比上一次的低。
“寒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最近似乎并没有跟王妃接触,谈何有所动作。”君思归把茶壶捏的紧紧的,纤细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一个字都散发着狠意。
赫连寒冷笑:“你把夙云姬玩成那样,劳累的不还是长歌。”
君思归心口猛然一震:“寒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歌被慕贤妃叫进宫里给夙云姬诊病,这其中的千回百转用本王给你细说么”赫连寒冷言。
夙云姬的怒气可谓是到了头顶,竟然就为了叨扰了沈长歌,赫连寒居然亲自来教训自己,且不说她还没有对沈长歌下手就算下手了又怎么样
他堂堂寒王,竟然为了沈长歌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让人痛心啊。
而另一边,沈长歌并没有在夙云姬的房内停留太久,她叮嘱好夙云姬一些事便去寻了君西决,本想着怎么引开赫连寒单独和君西决说话的,但没想到赫连寒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人呢”沈长歌朝正殿四周望了望,空寂无人。
君西决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一杯一杯的斟酒:“去找君思归了。”
沈长歌盯了他半晌,突然走过去把他的酒杯抢了过去:“这青天白日的你喝什么酒,不处理政事了”
君西决望着被沈长歌抢过去的酒杯,抬眸对她轻轻一笑:“有寒王在,出不了乱子。”
这句话,沈长歌没有听出什么端倪,她把酒杯放下挑眉道:“别云里雾里的,我找你有正事要说。”
君西决自然知道,沈长歌此行不易,身子朝后靠了个舒服的位置,语气轻淼:“说吧,他暂时回不来。”
沈长歌站的有点累,索性一坐在君西决的脚边:“这件事我跟云姬商量过了,她已经同意了,只要你点头就能顺利展开。”
君西决睥睨了她一眼:“什么事”
“这两日,你找个由头想办法把赫连寒调出元城,最好是在一两个月之内让他没有办法回来。”沈长歌撇过眼格外认真的看着他。
君西决被沈长歌这个眼神盯得心里发怵,这才刚成婚,过不了三五个月这厮还要去苗疆,现在他居然要想出这种损招把赫连寒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