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不知道这事算不算定下来,她昏倒之后,卫聒总算是大发慈悲让丫鬟送她回房。

    她孱弱的耳朵听不了卫聒下的决定。

    但,阿祁瞧瞧床前一脸死灰的帝澈。

    后边的事情她是无从得知,但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赢了就要迎娶卫燕吗这真的有点可怕

    帝澈坐在床前整整坐了良久,未吐半字,看上去十分低沉,两只手绞在一起,低着头,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却可以听见骨节“咯咯”发响。

    “师兄,你没事吧。”阿祁皮笑肉不笑,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看上去一定有事

    帝澈愣了很久才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面布满血丝,他道,“我绝不能赢,绝不能赢”

    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输这么不待见卫燕

    “师兄,那青妖呢既然师傅要那把剑,你就该抢到那一把剑。我们欠了师傅的养育之恩,我看卫子玠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为了师傅,你就娶了卫燕吧。”阿祁邪笑道。

    帝澈忽的站起身来,指着阿祁的鼻子,“依你看,师兄的终生大事还比不上一把剑了”

    阿祁挠着太阳穴,摇头道,“那倒不是,但这买卖也算不上亏本生意,卫燕是将军之女,除却性格不说,她总是你喜欢的类型的。”

    卫燕,确实在外表上迎合了帝澈的爱好,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点,帝澈也是认同的,不然他不至于语塞良久才苦恼道,“我倒是宁愿她没有性格,只有一具皮囊还能让人喜欢,那品格真是让人又害怕又讨厌,你要知道师兄我是最讨厌这种蛇蝎妇。”

    说着,帝澈的身体真的有些颤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

    阿祁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忍心师兄和这样的女人成亲。”

    帝澈眼露希冀,心潮澎湃,看着阿祁瞬间觉得又亲切了很多。

    反而是阿祁瞪着帝澈,“但是师傅要那把青妖剑我怎么不知道说,你瞒着我多少事情”

    阿祁真没想到师傅和师兄还能有事瞒着她,惊讶之余,全是恼怒。

    但帝澈摇头表示,“我不知道什么青妖剑,嫁妆这事情显然是我胡诌的,哪里知道他袖子里还藏着一把宝剑,那天我去刺杀他时,都不曾见到这柄剑。”

    青妖剑,不是师傅想要的吗但是卫聒既然说了不会把他交给叶海陵,未必师傅不想要,阿祁暗暗记下。

    帝澈还颇为失落道,“那一日,他哪里用了什么宝剑分明是从侍卫手里随意夺了一把剑,侍卫还没来得及出手,我便落败了。”

    前几日听说卫聒如何如何厉害之后,现在再听帝澈仔细一描述,更觉卫聒恍然若神人,但,身为他儿子的卫子玠,真的能弱到要帝澈假装输给他

    愁上心头,阿祁却故作轻松道,“他让你当面承认自己的愚昧无知,莽撞无计划,却不想你真的不否认,师兄明明向来自恃过高。”

    帝澈高傲过头,倒是自己太过喜欢自己,觉得高过他人,吃点小亏也未尝不好。

    帝澈扬眉,“师兄是输给他了,但师兄也未尽全力,再说二三十年后也不见得输的是师兄,是他以大欺小。”

    阿祁捂着脸笑,“分明是你还来不及尽全力就输了。”

    帝澈黑着脸,“你到底是哪边的”

    阿祁坏笑不止,帝澈一把踢倒她坐的的椅子,阿祁笑倒在地,青着脸起来。

    “居然将我踢倒在地”

    阿祁化身恶鬼,挽起袖子,跳起来报复帝澈,揪着他如墨的头发。

    “你居然打师兄实在不敬,顽劣嚣张,打人也就算了,怎么能冲着师兄的英俊面庞来”帝澈弱弱抵抗着,被阿祁推翻在床。

    阿祁才不理会他,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时不时用手指拧一拧,弄得帝澈的脸又红又紫。

    大约是帝澈从小都向来让这阿祁,他稍一反抗,阿祁都觉得是十分过分的事情,于是阿祁长长的手指十分用力,在帝澈脸上抓出好几条爪印。

    帝澈惨叫连连,哀声不断,免不了门口的丫鬟偷听到,又去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谣言。

    脸是帝澈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他这时全然忘记如何抵抗,张牙舞爪,在脸皮被扯松之前总算抓住阿祁的两只手。

    两人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阿祁在帝澈的身上,帝澈撑着阿祁的两只手,但阿祁对师兄的男女之情早就在十四岁那年表白被拒后消失不见,帝澈却红了脸。

    阿祁还是想抓帝澈的脸,帝澈原本玩笑的眼神,换成哀伤无奈而又空洞的眼神,仿佛是无奈的叹息。

    然而阿祁以为帝澈是天性如此,最爱装成忧郁公子样,她从来都来不及发现帝澈的忧伤是真的

    但这次,她盯着帝澈的眼睛出神,双目对视,想要透过眼睛看到帝澈的秘密。

    两双灵澈的眼睛对视,引发了共鸣。

    忽然,窗台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胡闹胡闹”

    是叶海陵的声音,阿祁和帝澈如闪电般分开,同时坐直身体,往窗台看去,脑子中是从来不露左手的严肃师傅容颜,不同于卫聒霸道,异常高傲的一张笑脸。

    “胡闹”依旧是这两个字,不断重复,仿佛这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只会念这两个字一样。

    帝澈和阿祁在瞬间松懈下来。

    因为这个窗台上哪里是她们的师傅高冷的绝世隐者叶海陵分明是一只鸟。

    会发出声音的鸟,是一只羽毛红红绿绿的鹦鹉,但它的鸟嘴和尖锐眼神分明是在苍鹰那里传承下来的。

    阿祁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师傅来了,没想到是送信的鹦鹉,偏偏这一只模仿师傅模仿的最像。”

    帝澈下床,一只手捉住那鹦鹉脖子,在它鸟爪上解下一个小竹筒,一边同阿祁道,“这只是师傅最喜欢的一只,看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阿祁接过帝澈甩给她的竹筒,看着帝澈的俊脸青了一半,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打开看看吧,啊哟你个畜生。”帝澈甩开那只鹦鹉,冷不丁那鸟在他脸上香了一口,鹦鹉扑腾从窗口飞走。

    “师傅说的什么事情”帝澈捂着脸问道。

    阿祁在竹筒里找到一张纸,将它摊开来给帝澈看。

    上面俨然写着几个字,证实卫国飘诗韵生死。看更多 威信公号: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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