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纵横帝国之忠信天下 >第八十章 分国(上)
    冬去春来,春深夏临,时光如流水,日子一天天的很快过去了,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建武四年。

    宋建武四年,夏天盛年间,独揽西夏朝政,六十余岁的夏国相任得敬忽然生病了。。。

    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无人得知,不过人到了这个年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毛病的。

    于是夏皇帝李仁孝亲自出宫来到国相府邸,探望任得敬。

    夏国都兴庆府,任得敬的府邸修得异常富丽堂皇、巍峨雄伟,朱红色的大门、白玉台阶,彩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

    府邸的一草一木均体现了任得敬位极人臣的身份与地位,府邸大小、规模直逼夏皇宫,元昊宫。

    虽夏帝李仁孝是傀儡,虽任得敬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朝政,但皇帝驾临,任府上下还是大开中门,迎接李仁孝,除了躺在床上的任得敬。

    李仁孝被迎进任府内室之后,只见躺在床上的任得敬脸色蜡黄、满面病容,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臣年老体衰、重病缠身,不能起身恭迎陛下,臣请陛下降罪。”任得敬挣扎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说道。

    “卿家快快躺好,不必如此。”李仁孝紧走几步,走到任得敬床榻之前哽咽的说道:“数日不见,卿家竟病至如此,朕心甚痛,苍天何其不公,让我大夏柱国良臣受此痛楚,任国相,你我名为君臣,实为祖孙,今日是孙儿探视祖父来了。”

    任得敬之女任氏是西夏先帝,夏崇宗李乾顺之皇后,李乾顺死后,李仁孝册封亲母曹氏、嫡母任氏为皇太后,两宫并立,因此任得敬确实是李仁孝的祖父。

    “臣叩谢陛下天恩。”任得敬虚弱的说道:“臣侍奉陛下十余年了,臣才疏学浅,无法辅助陛下开疆拓土,然臣此十余年间,无时无刻不想着我大夏,无时无刻不想着我大夏不为金、宋、辽欺辱,臣若就此西去,望陛下能纳忠言,兴百业。臣弥留之际,仅有一言相告,陛下,国要勤俭节约,化俗要权衡利弊。我大夏处在戎夷之间,地瘠民贫,耕获甚少。那些儒士都是滥竽充数,国家得耗费多少财物养活他们?且陛下重文轻武,臣恐重蹈北宋之覆辙,望陛下远离那些酸儒,重振国势。”

    李仁孝仰慕汉学,更模仿宋之规制,建立太学,设科取士,尊孔崇佛,并提出以儒治国,因而朝中目前有许多汉官,汉官之中有许多人是宋科场失意的士子,叛国而投奔西夏。

    以儒治国,推崇儒学,而儒学是极力推崇正统之道的,因此儒学就成了任得敬的拦路虎,任得敬深恨之。

    “卿家到了现在仍是在操劳我大夏的国运,朕一定遍寻良医,定要使祖父痊愈。”李仁孝感动的说道。

    李仁孝并未正面回答任得敬,李仁孝目前能与任得敬对抗的只有儒学,只有身边的一些士子,如此,任得敬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大行篡位之举。

    。。。。

    李仁孝走后,任得敬立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接过其子任弘其递过来的一张白毛巾,擦去了脸上涂抹的黄蜡。

    任得敬此次装病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试探李仁孝与朝中众臣的反应,其后再铲除异己,其二就是试探夏宗主国金朝廷的反应。

    “父相,您向今上建言,向金求助医官是何意啊?父相,您又不是不知道,金不可信,金主完颜雍一直对我任家不温不火的,您又何必自讨没趣啊?任弘其异常纳闷的问道。

    任得敬目前已被封为楚王,卤簿等等与皇帝无异。

    任得敬闻言摇头道:“目前夏毕竟是向金称臣,得不到金主完颜雍亲口承诺,事情就不好办了,若此次能得到完颜雍的金口玉言,就事半功倍了。”

    “哎”任弘其叹道:“事情能成吗?孩儿料完颜雍是不会允许我等。。。”

    “这是为何?”任得敬问道:“若我行此举,对他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分而治之,左右逢源,对金朝廷来说,确实是最佳之策。

    “此事孩儿也说不清楚。”任弘其摇头道:“以往我等也无数次遣使前往金朝廷,可金主完颜雍对我等不冷不热的,明显是极为信任,至于缘由,据孩儿猜测,大概是因为我等是汉人的缘故吧,金主完颜亮虽也崇尚汉学、任汉官,但女真人骨子里是不信任汉人的,他们宁可信任契丹人、渤海人、党项、羌人、高丽人,也不信任汉人,因此孩儿以为爹爹此举是徒费工夫的。”

    “嗯,其儿说的在理。”任得敬点头问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任弘其沉吟片刻后说道:“爹爹不应遣使去金,而应遣使去临安,取得宋朝廷的支持,爹爹三年前曾经帮过宋主赵忠信的一个大忙,此时我等有所求,他们必会应允。”

    当年赵忠信在关陇之地时,追杀结什角,其后结什角逃入了西夏境内,赵忠信随后就给任得敬去了封书信,希望任得敬能够帮忙擒获结什角。

    结什角从前与西夏境内的吐蕃数个部族相互勾结,结什角欲拉拢这些部族,转而投金,为此结什角就与任得敬结下了仇怨。

    任得敬接到赵忠信书信后,正好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派兵捉拿结什角,结果将结什角当场斩杀,使得赵忠信擒获结什角的计划落空。

    不过无论怎样,赵忠信还是欠了任得敬一个人情。

    “宋朝廷?”任得敬闻言,沉吟良久后说道:“金是虎,宋也是头狼,宋主赵忠信锐意变革,富国强兵,其目的何在?目的就是吞并诸国,一统天下,此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若我等此时求助于他,只怕是引狼入室啊。“

    “应该不是如此吧?”任弘其犹豫的说道:“五哥任纯忠三年前去过临安,当时孩儿听叔父说宋主赵忠信乃是荒淫好色、好大喜功之人,且没有进取之心,孩儿听说他此时的嫔妃已达十余人之多,如此好色之人,难道有如此雄心吗?且孩儿还听说,宋主赵忠信暴虐无比,因此孩儿以为应该不会有吞并大夏之心吧?”

    “不见得。”任得敬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仅凭一面之词,无法断定此人到底有何想法,况且赵忠信此人数年前就亲自领军击败了金军,如此雄主多几个女人,怎能就说他没有进取之心?”

    “无论怎样,就算不求助于宋,也不可求助于金,孩儿担心此事泄露出去,反倒是暴露了我任家的想法,适得其反啊。况且爹爹刚才也说过宋是狼,金是虎,引虎入室比引狼入室更可怕。”任弘其劝道。

    “此话倒是有些道理。”任得敬点头道:“可其一我料他们已经多少有所警觉了,其二此时今上也许已经派出使臣了,如之奈何?”

    “只是为爹爹请医官的使臣,爹爹勿忧,不过今后万不可将我等所图泄露给金朝廷了。”任弘其说道。

    “这。。。”任得敬仍是举棋不定,在任弘其的劝说之下,又想死死抱着金这颗大树,又想抱着大宋,同时又担心豺狼虎豹。

    其实最关键还是金的态度,毕竟金是夏的宗主国,若宗主国反对,就算任得敬篡位或分国成功,金也许会派遣大军杀入西夏境内。

    到时候里应外合,任得敬的日子就难过了,任得敬就是犹豫在此处。

    “爹爹”任弘其见状焦急的说道:“不能再犹豫不决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了,必须提早做好准备,以应对变故。”

    “大夏朝政、军权尽在我手,还能有何变故?”任得敬闻言自信的说道:“满朝文武皆是我任家的心腹,如此还有何惧?”

    “爹爹”任弘其急道:“话虽如此,可人心隔肚皮啊,许多朝廷官员、军中将领乃是骑墙之人,况且他毕竟是当年圣上,其登高一呼,天下景从,如此我任家就危险了。”

    “这。。。”任得敬犹豫良久后道:“还是看看金朝廷是怎样吧?不必说了,就这么办了,不过为父赞成其儿先做准备这句话,此事你去办,必须多加小心,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在任得敬、任弘其等人任氏家族之人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分国或篡位之时,夏皇帝李仁孝已经遣太尉芭里昌祖前往金朝廷为任得敬求医。

    金帝完颜雍对西夏皇帝李仁孝大老远的遣使为任得敬求医感到异常纳闷,难道夏没有医士吗?不过其后完颜雍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那就是任得敬又在试探金的态度。

    其司马昭之心,已经太明显了。

    完颜雍本不想答应,可碍于夏帝李仁孝的面子,于是就遣医官前往西夏兴庆府,一副汤药下去就治好了任得敬的病,任得敬病情好转治好,就遣使前往燕都送谢表,希望能够得到金朝廷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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