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有些急了:“要不,让他们走吧我是万万不能看着如儿跳进火坑里”

    她说着哽咽起来,靳知府赶紧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轻声哄道:“我也不愿意啊如儿也是我的心头肉,我哪能看着她受苦”

    项氏咬着嘴唇,勉强忍住哭泣道:“我知道,我说的都行不通,可是、可是如儿”

    靳知府伸臂搂住妻子,轻轻抚摸她的头,叹道:“事到如今,只能祈求上天,事情是假的。”

    除此之外,靳知府还有更怕的,因为自古以来,位高震主的宦官有哪个下场善终的只怕到时候会连累靳如,乃至整个靳家。

    对于王夙知,他的映象已经极淡了,自己是小地方的知府,而王忠则是秦州刺史乃正五品,是靳知府的直属上司,王忠时常来他们家做客,每次也都会带着王夙知,但如今看来,如儿对王夙知没什么映象。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冷,睡不着的何止是靳氏夫妻,靳如也一样无法入眠,从熄了灯就一直坐在窗前,保持着一个动作呆呆的望着夜空里的一弯月亮。

    王夙知,王夙知。她有些记不清这个人的样子,两人似乎从她八岁那年就没见过了。

    “春夜寒冷,你这样会着凉的。”窗外忽然有人说。

    靳如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心里头先是一阵尴尬难堪,接着又对着他发起了呆,月光照在他脸上,让原本温柔的轮廓变得清冷深刻,俊美无俦。

    谢均安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失魂的少女,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从几句话里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夜风忽然袭来,靳如打了个冷颤,轻声说:“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谢均安仍是不说话,看的靳如有些局促时才开了口:“伯父和伯母说的话,你怎么办”

    靳如浑身一颤,脸上闪过迷茫,嘴唇张了又合,片刻才说:“也许是假的”

    只五个字她都说的艰难,因为明明是自欺欺人,若不是已经定了的事,堂堂正四品的侍郎怎么会过来告知一个小官

    谢均安沉默的看着她,看着她隐忍不发、故作坚强,全然不似平常那般娇怯胆小,在月光下格外美丽。

    心里忽然就生起一股悸动,他脱口而出:“要不咱们私奔吧”

    靳如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愣住,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的悲伤全部消失只余愕然。

    这话说出来,谢均安自己都吓了一跳。

    靳如许久才回神,缓缓摇头:“不可以的,会连累父母兄嫂的。”

    谢均安微怔,有片刻的失神,没有再说之前的话,只轻声说:“赶紧休息吧不然着凉了,不要怪我逼你喝药哦”

    这句话让靳如笑了,每次自己吃药时全家人都无奈,只有他威逼利诱的想办法让她吃药。

    这样的关怀让靳如禁不住再次在心里祈祷:今天听到的事情都是假的。

    然而事情不如她所愿,圣旨在第二天就到了,果然如张侍郎所说的,王夙夜和她的婚期订在下月十六,圣旨中言明让她五日后启程进京。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