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惨白的手如同一个玩具一般,被人随意丢弃在了这里。

    被切下的边缘已经是血肉模糊,上面还沾着草地上的枯叶和泥土;指甲里还黑黑的,应该是挣扎时,狠狠抓挠地面留下的。

    在看这个“东西”的时候,白星尔的大脑是懵的,她甚至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拿着手机,向它靠近了几分。

    可当血腥与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传入她的鼻腔时,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声震天的惊叫声划破了整个剧院的上空。

    警察用最快的时间赶了过来,并且封锁了现场。

    白星尔作为发现人,自然是要被询问的第一人。

    教导处的主任把办公室交给了警察和白星尔,然后就又火急火燎的去外面处理后续的事情。

    作为事业单位,最害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意外或者丑闻,一旦被媒体稍加渲染,单位立马就会接受上级的轮番调查。

    “这位同志,你坐。”一个年轻的警察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我们就是简单问问,你别紧张。用不用先喝点儿水”

    白星尔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入坠寒窖,身体不停的发抖。

    那是一只手啊,一只人的手,是真手被生生给切了下来这到底是有什么仇怨,竟会有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要喝水吗”警察又问,“不喝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白星尔吞了口口水,四肢僵硬的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愣愣的说:“您问吧。”

    警察点点头,坐在她的对面,翻开了记录本,“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星尔闭上眼睛,皱了下眉头,又一次回忆起那个可怕的画面,心里的恐惧简直是遍及了每个毛孔。

    “我”她声音颤抖,又睁开了眼睛,“我听到了手机铃声。那、那铃声是”

    “星尔”

    郑炎彬忽然推门冲了进来,打断了白星尔原本的话。

    “你怎么来了”白星尔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白星尔就像是一个走失在游乐园鬼屋里的孩子,无助而害怕,没有任何的依靠和安抚。

    郑炎彬的出现,很及时。

    他快步的走到了她的身边,瞧了瞧她发白的脸色,皱眉问:“是不是吓坏了没事了,你不要害怕,剩下的警方会调查清楚。”

    白星尔的心情被放松了那么一点点,眼泪也忍不住的含在了眼里,哽咽道:“那是不是徐菲的、的你们快去找找她啊”

    郑炎彬点头,立刻说:“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受害人,确保她的安全。”

    “师哥。”一旁的警察插上了话,“您认识这位同志吗她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我们要照例询问。”

    郑炎彬抓着白星尔的手腕,将她带到了身后,不悦道:“我还用你教我吗你没看她吓得不轻,不会先安慰两句这么问,问的出来什么”

    警察一脸无奈,心道每个案例询问都是这么进行的,他还要怎么做给块儿糖压压惊吗

    他这么想着,谁料郑炎彬还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水果糖,剥开递给了白星尔。

    “我吃不下。”她如实说。

    郑炎彬想了想,又说:“要不喝点儿水”

    “不用了。”白星尔摇摇头,“我还是赶紧协助你们警方调查,把徐菲找到。”

    之后,白星尔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警方。

    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警方其他的取证和问询,比如白星尔和徐菲同住的那件宿舍,就被被封了。

    折腾到凌晨,教导主任忙完了警方这边,就安排白星尔和别的演员将就几晚,说等事情结束了,就搬回去住,可大家竟然都不愿意接纳她。

    剧院里的宿舍已经超负荷了,说什么也是再找不出来一间给白星尔救急。

    “赵思,你是干部,你和白星尔挤一下”教导主任说。

    赵思立刻拒绝,说:“为什么是我大家都不愿意就塞给我啊那我不当干部了,谁爱当谁当去我可不要和这个女人住一起”

    其他的演员纷纷点头,更有一个站出来应和道:“主任,白星尔和徐菲一间房,她们两个最近总是吵架。那天白星尔还威胁过徐菲,谁知道她们的个人恩怨到了什么地步万一她就是、就是嫌疑人怎么办”

    本来,绝大多的演员只是觉得晦气,又或者是不喜欢白星尔而已,可听了这个人的话,大家又都害怕了起来,好多人直接胆战心惊的跑回了宿舍,把门给锁的死死的。

    白星尔看着这些平时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们,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抵触她、厌恶她,甚至是怀疑她,她真的觉得很伤心。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是失败这么久的相处,在大家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而教导主任见情况如此,简直烦的不行。

    这都这么晚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应付铺天盖地的事情,现在连个住宿问题都解决的没完没了。

    “白星尔,你去出去住几天吧。”教导主任直接说,“你是成年人,我也不能像你爹妈似的管你。大家都不愿意,我也没辙,你自己看着办”

    “主任,可这个时间,我”

    “你也知道时间很晚了”主任不悦的吼道,“都体谅一下彼此吧你要是平时注意作风问题,也不会这样”

    说完,教导主任就转身离开,而其他的演员见主任都是如此态度,就立刻回了自己的宿舍,将白星尔隔绝在外。

    原本人头攒动的楼道,顿时空了。

    白星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可即便再委屈,再难过,她也要继续后面的事情,总不能露宿街头。

    她拿出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决定去街口那边的旅馆先住下。

    走出宿舍楼,夜风呼啸的更加厉害,她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闷头往前一直走。

    可没想到的是,已经收队的警方还没有彻底离去,郑炎彬就是其中之一,正在那里和其他警察交流。

    郑炎彬隐约看见了白星尔的身影,心中纳闷,马上跑了过去,问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白星尔吓了一跳,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方面,她觉得说出来就是给人添麻烦;另一方面,她也觉得被所有人排斥,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是不是害怕啊”郑炎彬猜测,“和朋友说说话,有人给壮胆几天就好了,不要胡思乱想。”

    白星尔继续踌躇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时,就听守门的大爷喊道:“主任跟我说了,你要出去。快点儿,我要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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