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办事,就可以看出这个社会有多么现实。对杨没来说想起来就很繁琐很麻烦的事情,对这几位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先看陈启的,他拨打了那个社会问询公司的电话:“我,陈启,对,你是深刻问询公司的宋总吧对,我就是那个陈启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对,就是名片上那个我干嘛在那里你不认识字吗名片上的市公安局才是我的正职,你说的那个才是挂名的,对,需要你们公司帮忙,费用一般是多少不收钱那我找别家了好,我等你,快点,半个小时之内。”

    然后是胡箫,也是拨打电话:“刘叔叔,我,胡箫呀,好久不见了,怪想您的,您身体好吗嘿,果然老当益壮呀啊,昨天和我爸爸喝茶还说起我早呢,不想这么早结婚,再说,您也没女儿介绍给我呀战友的女儿,好,抽空见见嘿,其他人介绍的不见,您介绍的我得卖你个面子,是吧,谁叫您平时对我最好呢嗯,说起来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想找刘叔叔您帮忙工作上的事没,没,怎么会有危险,只是一些行政报告收集就是想做个调研谢谢刘叔叔呀,那我一会儿就把需要哪些单位配合的名单发短信给您,麻烦您安排一下嗯,好勒,再见。”

    “刘叔叔是不是副市长兼市委组织部部长的老刘呀”洪才人问道。

    “嗯。”胡箫点头。

    “那没问题了。”洪才人点头。

    *

    中午,刚从静海市灵界协会回宿舍,正准备午休一会儿的杨没接到了洪才人的电话。

    “小杨,有空吗”

    “洪哥,我没事,您说。”

    “电话里说不清,你来米兰咖啡厅。”

    “好呢,很快就到。”

    来到米兰咖啡厅vip6室,推门进去,看到洪才人和三个人坐在一起。一个是40多岁,和洪才人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秃顶,戴副近视眼镜,双眼很有神,气派也很足,应该是一个领导干部,但看上去非常憔悴;他旁边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漂亮、富态,但同样憔悴不堪,头上白发丛生,看到杨没,脸上还有急躁之色;最让杨没心里格登一下的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还10多20岁的小年轻,长得白白净净,可是精神委靡,双眼黯淡,嘴唇发青。

    “绿茶,谢谢。”杨没坐下,和跟着进来的女服务员说了一声。

    等女服务员离开后,洪才人说道:“介绍一下,小杨,这是市环卫署一把手谭署长,我的老战友,老谭,这是我们刑侦六组新来的干警,杨没,没有的没,很有本事。”

    “谭署长,您好。”杨没起身伸手。

    “小杨,你好。”谭署长也站起来和杨没握了一下手,非常客气。

    “今天中午,我和老谭一起吃饭,听他说起了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向你请教一下。”洪才人说道。

    “哎呀,请教不敢,洪哥,您说。”

    “对了,这是老谭的夫人,秦香,那是老谭的公子,谭天明,事情就出了谭天明身上。”洪才人指了一下中年女人,又指了一下小年轻说道。

    那中年女人满含希冀地向杨没点头示意,而那小年轻则一动不动,窝在角落里,无神的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据老谭说,谭天明撞鬼了。”洪才人说道。

    “哦”杨没眉头一扬,扭头再仔细打量着谭天明,好象有点象,但好象又不象。

    “还是让老谭给你说吧。”

    谭天明,还是一个19岁,刚进大学的大一学生,虽然其父只是一个没多大权势的政府部门一把手,但好歹也是一个官二代,日子一直过得很惬意。

    但大学军训回来后,他就每天做春梦,还导致每天都遗精。最开始并不在意,但是连续十天都这样,他就有点怕了,把这事告诉了父母。精乃肾之血,肾乃人之源,所以父母很紧张,马上带他去医院,一套检查下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医生就开了一些安神养气的药,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不要看限制等级的片和书,不要胡思乱想等,就算完事了。

    可是情况仍然在继续,每一天醒来,谭天明的内裤都是湿的,精神越来越差,常常恍惚走神,还好他就读的是静海市的大学,并没有住校,不然被同学知道了嘲笑和议论,心理上又是一个负担。可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老谭和秦香向大学请了假,带着儿子去了不少大医院检查,都没查出任何问题。

    秦香心系儿子,和广大母亲的一样,做了可笑也是最可敬的事,她向单位请了假,每天通宵守着儿子,只要儿子生殖器有反应,她就马上把儿子掐醒,这样终于止住了遗精。可是,她是人不是神,晚上只要一打盹,谭天明绝对就遗精,然后没有办法,她和老谭换着一人守半夜,可是两人都是政府单位的高层领导,不可能长期请假,幸好这个方法有效果,所以就请了一个专业男护。

    遗精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谭天明的身体情况却不见好,反而越来越差,再去医院检查,已经可以查出身体因为营养问题处于虚弱状态了。但为什么会这样,却没有一个医院能给出明确的解释。

    这种情况应该是撞邪了。

    听到这里,杨没心里如是想道。

    然后事情还没有完。

    谭天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知道了这件事,都很着急,然后迷信的外婆去看外孙的时候带去了一个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看了房间和谭天明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谭天明撞鬼了,然后在房间对着谭天明一阵施法,又喂了谭天明一碗符水后便收钱离开了。

    当天晚上,据男护说,谭天明没有再做春梦,因为身体一直没有那种反应,而据谭天明自己说,确实无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家人当然非常欣喜,包括都没回家的四个老人家,正准备第二天抽出时间去感谢那个阴阳先生,但当天晚上谭天明就出事了。

    谭天明半夜起来小便,随手打开厕所里的灯,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一不经意向梳妆镜看了一眼,却看见里面有一个女人在对着他笑。这个女子脸上象打了一层非常厚的粉,卡白卡白的,眼睛很大,眼珠却很小,全是骇人的眼白,头发盘得很高,嘴唇涂得很红,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谭天明顿时吓得瞌睡全无,尖叫一声,守夜的男护冲进厕所,却什么都没见着。

    整家人都被惊动了,听了谭天明的描述都心惊胆颤的,所有人不敢再睡,第二天,外婆就打电话又请来了那位阴阳先生。

    那位阴阳先生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摇头叹息道:“前天我的作法没有赶走她,那么就说明这鬼很厉,已经不是我能降伏的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在谭家苦苦哀求下,并许下重金,阴阳先生便咬牙决定试一试,所以晚上就留在了谭天明的房间,而除了谭天明,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包括那位男护,本来出了这种事,他也比较怕,想辞职的,被谭家挽留了下来。

    大约是半夜三点左右,房间里传来了谭天明的尖叫,阴阳先生的喝声,还有大风吹刮的呼呼声。外面的人在无比的焦虑中等待着,因为先生说过,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能进房间。

    就当谭天明突然发出一声恐惧的惨叫,老谭他们关切之下忍不住要闯进去时,一团黑影撞破房门跌了出来,滚到大家脚下,正是那个阴阳先生。他眼睛闭着,全身颤抖,嘴里吐着血泡。

    很明显,是先生输了,可谭天明还在房间,老谭他们咬咬牙,鼓足勇气,都大叫着冲进了房间。还好,除了房间象冰窖一样冻人外,再无其它异样,而最重要的是谭天明安然无恙,只是缩在一团躲在床角,埋着头全身打颤。

    阴阳先生被送进了医院,身体受了很大创伤,谭家支付了医疗费用还有大笔营养费后,求阴阳先生再想办法,先生拒绝,只让谭家再另请高明。

    既然已经明确了方向,谭家自然到处想办法托人或打听静海市还有哪些高明的阴阳先生,结果人倒是找到不少,但是大部份听到情况后都放弃了,少部份愿意做的,要不是骗子,要不就和上一个阴阳先生一样,弄成重伤住院。

    这一点,杨没很明白,没有特殊的渠道,普通人想找灵界中人可是非常艰难的。社会上阴阳先生这一职业,除开骗子,其实就是未正式加入灵界的散修,不是没有厉害的,只是能遇到的机率小之又小。

    而谭天明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据谭天明自己说,他确实不做春梦了,但都是因为那女鬼是半夜的时候直接把他叫醒,然后压在他身上直接来。旁边的男护看不到女鬼,但能看到谭天明身体有反应,同时,也能看到谭天明的眼睛大睁着,却没有动弹,自己掐也不是,不掐也不是,眼睁睁看着谭天明每天晚上喷出大量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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