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样不知道了多久,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以璨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快要睡着了,才听到程中谦低哑的声音“以璨。”

    “嗯。”

    以璨从他怀里抬起头,正迎上程中谦低头看她的目光,她只觉得那目光极温柔,像是要将她给融化了。

    “雨像是一点了,我们往回跑吧。”总不能这样一夜,趁着雨,天还亮着,赶紧跑回去才对。

    “好。”以璨答应着,试着离开他的怀抱。

    两人往洞口挪了一下,大约老天刚刚肆虐完想要歇一会儿了,天空稍稍放亮,原黑色的天空变成了青灰色,又高又远,很碜人的感觉。风依然很大,但是雨势却了许多。

    “我们快点出去,跟着我往回跑。”

    程中谦罢自己先跳出洞口,然后伸手将以璨拉出来,俩人紧紧拉着手,沿着来时候的路往山上爬。

    刚爬到山顶,便远远地看到山脚下上来一个人。

    “是张大叔”以璨惊喜地叫道。

    果然是张村长,他大概也发现了他们,一边迎着他们爬上山来一边大声喊“程先生,可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的大叔,让您担心了”程中谦拉着以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在半山腰迎上了张村长。

    他接过张村长递过来的雨衣先帮以璨披上,又给自己穿好雨衣,也不多话,跟着张村长迅速往山下走去。

    “我就知道你们去看那泉眼去了。”张村长一边带着他们往山下走,一边埋怨自己道,“我应该早点提醒乡长带你们看那地方,刚才听你们出去往后山走了,就知道我们去找泉眼了。”又回头看看他们,“没让雹子打到吧”

    “我们在那洞里躲着,看雨了才往回走。”

    “你们没经验,这岛上的台风和陆地不同,来就来,不等人呢。”

    程中谦也觉得危险,上山时看着那片黑云还远远飘着,眨眼功夫就压到头顶上下起来了,那风也吓人,出洞的时候看到有棵腿粗的树生生折断了。

    “刚才的雹子真大,伤着人没有”

    “暂时没有,只听老齐家猪被打伤了。老齐家儿子媳妇去医院,留下老太太一个人在家,猪没赶回屋子,被雹子打了。”张村长着,脚下的步子却不减,飞快地往回赶。

    “我们得快些走,这雨下就下,听晚上风力还要增大。”

    虽然这样,在他们进屋子以前仍是赶上了另一场雨。名符其实的暴雨,像是天漏了似的,倾盆而下。

    “快喝点姜汤。”村长儿媳妇早有准备,等他们一进屋子,便将烧好的姜汤红糖水端了上来,逼着俩人喝了一大碗。

    以璨喝的有些冒汗,只觉得酣畅淋漓。可程中谦这一大碗姜汤喝下去,只是脸越发通红,一点汗都没出。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后背的湿衣服又冷又粘糊的难受,身上冷的打颤。

    以璨忙要了毛巾给擦头发,又和村长儿媳妇要干衣服给他换“我问问大叔家有感冒药不,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儿。”

    程中谦不太当回事儿,接过村长儿媳妇找出的两片伤风胶囊咽下去,在窗前看着院里子大雨如注。

    以璨接过村长儿媳妇找出的两件她男人的干净衣服,逼着他换上。

    她知道刚才在洞里时,他一直挡在外面抱着她,风雨灌进来的时候全浇在他后背上,现在看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干的地方,而自己则是刚刚进门前才被雨浇了一下,心里有着莫名的难受。一双杏眼瞪的大大的看着他,幽幽亮亮的。

    材长儿子的个子比程中谦矮不少,一身衣裤明显又短又,以璨知道他这人天生洁癖,但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看他拎着那套衣服犹豫不决,二话不上去就帮他扒掉湿衣服。

    “里边的衣服也湿透了,都一起脱下来”她生硬地补上了句,转身出了屋子。

    再回来的时候果然看他扒下一堆湿衣服,换上那身短的衣裤了。而此时他浑身发抖像是打摆子一样不稳,不由分推他在床上躺下捂上了被子。好在这被子是才拿出来的,除了有点潮,里外都很干净。

    程中谦这一躺下,才觉得全身关节都疼,头也昏沉沉的。

    以璨虽然也不大舒服,但好在身上没淋湿多少,她很担心程中谦。走到窗前看看天气,这时已是下午的四点多钟,天空更灰更亮,张村长,晚上的雨会更大,大约明天风也不会停。

    这时张家儿媳妇送进来两根蜡烛和一个打火机“妹子,岛上停电了,晚上用这个吧。”她看到以璨衣服也有些湿,便回去找了两件自己的干净衣服逼她换上。

    “你别嫌丑,穿着湿衣服会生病。”

    以璨换了干衣服坐在窗前的凳子上,看窗外的雨水很在院子里积成了一条河,顺着坡势流往院子外面。村长和他儿子拿着手电出去巡察了,村长儿媳妇抱着三岁的孩子在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除了风声雨声,整个屋子一片寂然。

    此时程中谦已经昏沉沉的睡着了,连日来的劳累和急火攻心,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两颊烧的通红,以璨用手一试,烫的吓人,她的心忽悠一下子悬了起来。

    这家伙平时看着一副横行霸道的不在乎模样,实质上仍是个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要真的在这荒岛上病出个好歹来她可担不起这责任。她摸出手机想给陈晋南打个电话,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了。

    她估计就是有固定电话怕也通不了,整个岛像一艘失去动力的船,飘摇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直至此时,以璨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

    此时岛上没电,和外面又断了联系,如果换在平时,这完全不是问题,只是程中谦高烧成这样,岛上没有医生,外面人进不来,他们又出不去,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了。

    她回到床前看着烧得人事不醒的男人,轻轻地喊了一声“程大哥”又将手伸到他的脖颈下试温度,她觉得真的不是吓唬自己,烫的很吓人,她怕再这样烧下去,会把他脑子或是心肝肺烧坏了。

    大约她冰凉的手刺激到他的皮肤,男人那浓密微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痛苦的哼叽了一声,将她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掌里,握得她骨头都要碎掉了。

    “程大哥,”以璨忍着疼,用另一只手去抚他的脸,“很难受吗我喂你点粥喝好不好”

    这样近距离的端详看,更觉得这男人长的近乎妖。皮肤白晰细腻,五官轮廓精致,特别是眉毛,浓密却不粗狂,平直到眼角处微扬,平添了一抹俊秀,连微薄的嘴唇都形状美好,红艳如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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