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芙蓉花开 >近乡情怯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绣月的心却有些紧张。..

    坐在她身旁的阿玉,看起来很是激动。

    她的话很多,从x城一直讲到安徽老家的人文,风土地貌。她开心的样子,带动着绣月也有了一份期待。

    马上就要进入阴历十月了,铁路两旁的景色,让人感觉到秋风萧瑟处,落叶见凄凉的情景。

    随着南下的火车一路奔驰,绣月的心里却渐渐地沉重起来:他们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人那个老太太是不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会不会原谅已经恨了三十多年的亲生父母

    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甚至在内心里盼着这趟火车能够开慢一些,好让她能平静下来。

    可是火车并没有减速,依然照例前行。

    是啊,天下万物都不会为一人,为一物而作丝毫改变

    “呀,妹子,你看,到了咱们安徽亳州了”阿玉有些激动的推醒昏昏沉沉的绣月。

    绣月被推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许多。顺着对方的目光,她也看向车窗外。心里也是觉得有了几分激动。

    对于安徽,她是烙在了心头。有一只别样的情怀在里面。只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来过。

    可能是潜意识的在回避这个地方。她不是不爱她的故乡,她的家人。而是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亳州阜阳

    阿玉的话,随着火车的前进,变得越来越多起来

    绣月却陷入深深的无力感,她紧张,手心发汗。尤其是听到阿玉讲到他们姐弟小时候的趣事,讲到勤劳善良的父母。她的心就更加慌了起来。

    冷汗隐隐,她怕了,竟有了逃离的念头。

    对就是这个词

    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词,但真正理解并体会到它深刻的含义,竟是在今天

    皖南,我魂牵梦绕的故乡那里有抛弃我的亲人,那里有我近四十年的感慨与无奈。但是,无论我经历了多少坎坷与不平,我依然念念不忘故乡我来了,但愿一切都不算太晚。

    当火车缓缓驶入芜湖火车站时,阿玉说:“家里早就做最好了迎接你的准备,咱们的弟弟阿强就在火车站出口等着咱们”

    绣月含笑一一点头应和着,心里却紧张的紧紧攥住了双拳。

    下了火车,出了站口。身旁的阿玉四下张望起来。

    “阿姐,我在这里”一个个子不高,皮肤黑红,比较瘦弱的中年男子,挥动着手挤了过来。来人三十多岁,毛寸头,衣着很潮,很是精神。看起来,特别的亲切。

    “阿弟,你来了好久”阿玉笑嘻嘻的把手里的包裹塞进弟弟手里,亲昵的打着招呼。

    “早来了,咱娘早早地催我动身,生怕误了时间。自从知道你们上了火车,她高兴的十几个小时都没有休息了”

    他边说,边笑眯眯的打量着绣月,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

    绣月见此,微微一笑,主动开口:“你是阿强吧”

    一个小时后,他们三人在站前小饭店匆匆吃了点饭。又在绣月执意坚持下,看着绣月买了好些礼品。这才又坐上了回乡的客车。

    一路上,绣月的话并不多,她更多的是听阿玉讲解车外的风土人情。心里却苦笑连连:

    原来,自己的故乡,竟要别人来做向导。这人生何其可怜,可悲,可叹

    客车终于在村头的乡间公路上停下,一行三人依次下了车。

    远远的看过去,不远处高低错落的民居,或粉墙黛瓦,或二层小洋楼,一派生机洋洋的新气象。一棵高大粗壮的青檀树,郁郁葱葱的树叶,虬曲的枝干,像是伸展着双臂,迎接归来的游子。

    绣月站在路旁,远远看去,感叹着岁月的洗礼和芳华的流逝。

    在阿玉的催促下,他们向村子里走去,因为还不能确定绣月就是失散的三丫头,所以大家都没有对外声张,所以村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异常。

    上了一道坡,拐过一个弯,终于来到了那棵高大的青檀树下,树上系满了新新旧旧的红布条,用来祈福。不远处一座小洋楼前,早就站着几个人,围着一个老太太翘首以盼。

    “妹子,你看,俺娘她们都在那里接着咱们哩”阿玉的催促,让绣月的心顿时更加紧张起来。她有些局促的强笑了一下,只好跟着他们一块儿向前走去。

    陈家阿婆早早地就和另一个女儿阿香还有儿媳妇阿荣一起站到门口,等待着远方的来客。

    自从几年前,听阿玉说过北方有这么一个女子,跟自己的女儿长得很像,尤其是跟阿香更像,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几次催促,期盼,换来的是阿玉跟那个女子失去了联系。失望的岁月中,无数次梦回当年:难忘丈夫不顾哭哭滴滴的她,硬从她怀里夺走了襁褓中中的三女子。转身匆匆而去

    再回来时,丈夫陈阿哥两手空空,眼睛红红,任是由着自己如何逼问,就是垂头不语。后来逼急了,就说是在车站送人了,送给一个外地的好人家。直到临死前,才告诉了她真相。

    从那时起,他越发的沉默了。从那时起,她夜夜揪心,思念三女子。直到两年后,他们家终于生了个儿子,取名陈强家里才重新有了笑声,日子也有了奔头。又两年后,两口子又生了第二个男孩子,取名阿冲,自幼聪明俊俏,非常得丈夫陈阿哥的欢心。可惜在十二岁那一年,在河里洗澡,给淹死了。那一次,伤心过度的丈夫,天天喝酒消愁,落下了病根,身体时好时坏。最终还是撇下了一大家子人,撒手而去。

    小儿子,已经死了,可是还有一个三女子流落在外,让她念念不忘,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她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寻找的机会。所以,这次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总要抓住机会见上一面,才甘心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那个女子终于答应跟着阿玉一块儿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定了这个女子就是自己的三女儿。

    此时的广州,天气依然那么热。秦伯伯让保姆去买来排骨和肉馅,中午做吴昊辰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龙眼肉。绣月这次一去就是半个月,终于快回来了。前天听她在电话里说,要去安徽认亲。不由得替她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不放心。虽然说是出生地,毕竟一出生就离开了故土,现在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这段时间,星期一至星期五都是在自己这里,吃住。周末则是二儿子秦博阳接走,跟着那对双胞胎一块儿。或者被石家干姥姥接走。倒是过得很是开心,除了每天会念叨几次母亲外,别的到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今天是星期一,一大早就去了学校,现在看看时间也该放学了。老爷子一边念叨着绣月,一边牵挂着吴昊辰。

    修竹滴翠,茶树如茵。

    绣月遥望着门前的几个人,彳亍而行。

    她按捺下所有的不安和拘谨,保持着有些僵硬的微笑,随着陈家姐弟俩走过去。她长出了一口气,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门前的几个人早已按捺不住,迎了过来。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二十了,保姆早已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吴昊辰放学归来。

    因为学校离家特别近,往常这个点已经到家。可是今天却迟迟不见踪影,秦老爷子开始不安起来,生怕孩子出什么事,非要出去寻他。保姆再三安慰,最后干脆她出去找人,这才安抚住他。保姆沿着吴昊辰平时上下学的路线,一路寻去

    终于停下了脚步,绣月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中等个,清丽可人,衣着时尚,一双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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