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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元庆最高集权中心东厂大门上被人射了索命状的消息,只一个早上就传遍盛京,京中人无不举杯共庆。

    凌语柔在手下人的冷汗中,笑吟吟地将门上钉着的半截箭矢取下来,那上面绑着的字条上,义愤填膺地列举了自己的十大罪状,照上面罗列的,可是杀十次都不为过。

    箭头上涂了一层清漆,侧里棱上用录书刻了一个小小的澄字,澄清,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名字在京中民众心里有着极高的地位,最掠长用毒,只杀贪官奸吏,杀人前一个月会送上索命书,从无失手,着实让锦衣卫焦头糕额了许久。

    想不到如今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都还愣着做什么”凌语柔抖落粘在官袍上的一片桃花,环顾四周,小心吩咐下属:“回去再给咱全大人加点刑,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要是再让西厂给抢了先,可就真没脸了。”

    说完,凌语柔若无其事地去上朝了。

    到不想这事竟惊动了圣上,临下朝时,圣上忽然叮嘱了句:“爱卿最近出行要小心些。“凌语柔一个趔趄,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回头,墨帝已由内侍扶入侧殿,再无法可寻。

    墨帝厌恶凌语柔一说由来已久,朝中捕风捉影,光是参她的本子都能堆成山,只是其他位置上的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却只有她,始终锦衣鱼服秀春刀,屹立不倒。

    待那抹明黄消失后,凌语柔无声无息地笑了,嘴几乎要咧到脖根了。

    若是早知道如此便能换来圣上的一句关心,便是真的死在澄清手上都值了。

    旁边西厂头头儿封夜一扇子敲过来,好好儿一件官袍愣是让他穿出了西街伶人馆里头牌的味道,封夜说:“瞧瞧你那傻样,笑得丑死了。”

    凌语柔懒得与他拌嘴,这封夜是盛京为数不多知道自己心思的人,每每被逮到把柄都要让他嘲笑许久。

    跟在墨帝身边的内侍耶律公公迈着小碎步挪到他俩跟前,说:“两位大人,陛下让奴才带两位去御书房。”

    凌语柔与封夜对视一眼,心下已有分寸。

    要说凌语柔在朝中也算是奇葩一朵,东厂本由宦官统领,只是自太祖末期内侍把持朝纲霍乱天下,新帝登基后便予以取缔,自此便由朝迁暗中培养孤儿,成年后统帅东厂锦衣卫。

    凌语柔就是那批孤儿里唯一活下来的,而且还是个女子。

    直到圣上登基,见东厂逐渐势大,随即御笔一挥,设下一座与西厂与之相对,又找了三朝老臣苏家子弟统领,隐隐已有分权之势。

    不过只有凌语柔心里清楚,圣上之所以要牵制自己,无非是因为那件事罢了。

    凌语柔十七岁便宜被封锦衣卫指挥使,那个时候圣上还是太子,坐于一片落英间品茗,随口笑道:“不想父皇说要留给我肱骨之臣,竟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凌语柔面相极为平凡,平日沉默寡言,先帝说她坚韧,师傅夸她稳重,却是第一次有人用乖巧来形容她,如星子的眉眼,一颗心就此。

    他登基后国事连连,她陪着圣上在书房里批折子,许是累了,圣上趴在桌上小息,凌语柔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见四下无人,竟是大着胆子俯下身想偷偷亲圣圣上一下,谁料圣上却是忽然醒来,一把将凌语柔推开,就此,却也带来了圣上的厌恶与疏远。

    比起圣上后宫燕瘦环肥,凌语柔自然是平凡得很,额上还有道白巴,一撩起头发就能看到那狰狞的伤口蜿蜒,被这样一个女子喜欢,想必是很丢人的吧。

    许是丑陋的女子,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

    凌语柔随耶律公公进去,封夜则等在殿外,墨帝正站在一幅书画前,那是先帝的御笔,每当他下定什么决心的时候,总爱在这画前一站就是一整天。

    墨帝开口:“澄清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凌语柔一怔,小心分认他话中的意思,刚要开口说些感恩戴德的话,就被他忽如其来的决定打断了。

    墨帝说:“朕知道你的心思,凌语柔,替朕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朕娶你为妃。”墨帝的语速放得极慢,就像是在极力遮掩些什么感情,而眼前的画作却吸引了墨帝全数的目光,凌语柔看不见他的表情。

    封夜进来的时候,墨帝已重新坐回书案前,凌语柔垂着站于下方,面上无波。

    墨帝召二人要说的,自然是原御史大夫萧佑城的案子,分交东,西两厂共审,昨日凌语柔盯着人给他用刑,这老顽固几乎要骂下天来,却死活不肯招,其实陛下要的无非是个结果,至于萧佑城是不是清白的,又有谁会在乎。

    墨帝说:“再宽限三日,朕要看到他认罪的状子”

    封夜拉拉她的衣角,让凌语柔从证松中回过神来,两人先后表达:“臣遵旨。”

    从书房出来,走过御花园,大皇子拿了鞭子正追着同个小太监玩,封夜和凌语柔两人经过,这刚五小娃娃忽然冲上来,一鞭抽在了凌语柔的手上,虽力道不大,但那鞭上带了倒刺,凌语柔手背立时被钩下一块皮肉。

    大皇子说:“坏人,打你”

    大皇子由雪妃所生,而昨晚刚被用了刑的全大人,正是雪妃的娘家舅舅。

    后面宫女太监忙把孩子抱开赔礼:“凌大人,殿下年幼,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凌语柔位及权臣,不过陛下并不亲近,大皇子又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宫里人视短,私下自是不会惧怕凌语柔。

    凌语柔抬手看了一眼那伤口,凌语柔面色不变,对着大皇子酷似圣上的面容,刚要挥手说声无事,旁边封夜已拉下脸来:“混帐东西,即是殿下年幼,你们就该好好儿守着,万一磕到碰到你们谁担得起改日非要弄到西厂让么么好好儿教教你们规矩”

    封夜这一说从从面色骤变,这才想起凌语柔的手段,忙接连跪下赔罪。

    凌语柔皱着眉,狠狠地瞪了封夜一眼,真是多管闲事这要主到陛下耳里,定又会认为她以权压人了。

    顿时,封夜有些哭笑不得,他一边撕了官服内襟,捉起她的手便要包扎,一边还不忘罗嗦道:“你倒大度了,反倒是我做了小人,得得,赶紧止止血吧。”

    凌语柔手背上被细细地撒了些止血的药面,不待封夜包起,凌语柔已将手收回:“没事,反正又不疼。”

    封夜的指尖顿为之一颤。

    先帝当年收养了数十名孤儿,每日以刑具喂之,或针扎或火熨,受不住的都相继死去,而慢慢挺下来的,却也因为此失去了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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