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战国之平手物语 >风雨同舟(又是冷MM)
    --------起-------

    天文二十三年,秋。.biquge织田信长为纪念平手政秀而兴建的政秀寺竣工。

    寺中有平手政秀的木像,雕工极好,乍一看仿佛其人复生。主君为家臣建庙立像,这在当时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然而此刻,寺内却有一人对这份恩宠不屑一顾,甚至到了切齿痛恨的地步。

    “若非这寺里供奉着父亲的灵位,我一把火烧光了它!”平手静的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姐,别这样……”平手汎秀轻叹,“这毕竟也算主公的一片心意。”

    “你信他这假仁假义!”平手静激动起来,“父亲遗书里写了什么?‘请勿再着奇装异服,腰间莫再系挂绳带等令人发笑之物,并且勿随意披上坦胸外衣到他地拜访,这些都足以令尾张一国蒙羞。’可他……可他……父亲尸骨未寒,他居然穿成个戏子模样招摇过市!”

    平手汎秀心中一痛——虽然早知会是如此,然而真正面对之时,仍是难以接受。

    半晌,才喃喃而叹“主公心中所想,非你我所能揣度。”

    “心?他有心吗?”平手静嗤地发出一声冷笑,眼中却泛起泪光,“如果真的有,不如让我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铁铸的!”

    话音未落,她忽然发现平手汎秀面向门口,神色僵硬。顺着弟弟的目光望去,平手静只觉全身汗毛一竖。

    织田信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三人各自僵立,无声无息。一股冷风涌入,卷起四周帷幔簌簌而动。

    织田信长一步步向平手静走去,木屐一下下敲击在青砖地面上。平手汎秀大急,还不等他有何动作,却见平手静迎上织田信长,在对方身前三步定,昂着头,与他对视。

    ——话是我的,你待怎样?

    “想挖我的心?”织田信长缓缓开口。

    他抽出腰间胁差,掷在地上“很好,我给你一次机会。”

    平手静看看织田信长,再看看胁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正茫然间,耳听对面之人冷笑“原来,你只敢背后罢了。”

    平手静的怒火终于爆发,她怒喊一声,猛然抓起胁差,抵住织田信长胸口“你自找的!”

    “姐姐!”平手汎秀失声惊叫。

    “来啊。”织田信长低声冷哼。

    三人一时凝立不动。平手汎秀心念电转,他必须找个法子,阻止眼前这一幕继续发展下去。

    他找到了。

    “父亲在看着呢!”他大喊。

    三人同时向寺内望去——

    神龛里,平手政秀目光慈蔼,俯瞰着他的儿女爱徒。

    胁差落地,铮然发出一声锐响。

    --------转-------

    平手汎秀前世爱看武侠,曾在《神雕侠侣》的专题论坛上看过这样一个帖子——

    楼主郭靖间接害死了杨过的父亲。襄阳鏖兵,郭靖和杨过一起在城下时,只要杨过从背后捅一刀,郭靖就死定了……感谢为大局着想的杨过吧。

    回帖也不尽然,如果杨过真在那个时候对郭靖下手,元朝攻下襄阳,他也成了亡国之奴,不见得会有多开心。

    ………………

    永禄三年,五月十二,今川义元自骏府出阵,兵锋直指尾张。

    平手汎秀安抚完幼妹,拜别了兄长,准备返回织田信长身边,静待那敦盛之舞,桶狭之战。临去时,看见平手静倚在门边,凝视着他“这一仗,很危险。”

    “我知道。”

    “可能会死。”

    “我知道……”

    “你一定要去?”

    “嗯。”

    “为了织田信长,值吗?”

    “为他,也许不值;为家,值得!——姐,覆巢之下无完卵。织田家若是覆灭,平手家焉能独善其身?我必须去的。”

    平手静无法反驳。她微微垂首,目光投向别处,不去看擦肩而过的弟弟。

    平手汎秀沉默地前行。突然,背后传来嫡亲姐姐颤抖的呼喊。

    “甚左!”

    平手汎秀脚步一滞。

    “甚左,你一定要回来!因为那个人,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不能再因为他失去弟弟!”

    --------承-------

    《敦盛》舞罢。

    织田军出阵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时值仲夏,之所以天光如此昏暗,是因为尾张上空覆盖了密密一层乌云。尚未退去的夜幕下,清州城只余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黑云压城城欲摧。

    闪电划过天空,将一众织田武士面色映成不祥的惨白。平手汎秀望向织田信长,白的光,黑的夜,衬得后者侧脸曲线分外刚硬,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迫使他移开目光。

    织田信长。

    他的主君,夺去他父亲的人,能够带领全军走向胜利的人……

    此刻,唯一一个能保证平手氏平安的人。

    所以,他不能死。

    今川军阵已是遥遥在望。

    织田信长举起佩刀,向前一挥——

    天空一声霹雳响,暴雨倾盆而至。

    ……………………

    ……………………

    卯时三刻,雨霁。

    碧空如洗,天光湛然。

    平手汎秀躺在半指深的积水里,双手分别按住肋下和腿上的伤处,默默自我检讨中。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桶狭间一战织田信长胜了,却不知道那是个险胜。那场暴雨像鞭子一样抽得交战双方晕头转向,平手汎秀护着织田信长且战且走,为其拨开不下十轮的暗枪暗箭(天太黑,明的也变成暗的),混战中,两人之过一句话,三个字。

    “跟紧我!”——织田信长对平手汎秀。

    …………

    等到雨过天晴之时,平手汎秀发现他所处位置不详,周围死人无数而活物只有三个——他,秀江,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解下身上拖泥带水的披风,也不拧干,直接盖在平手汎秀身上,由此可见之前没照顾过什么人。平手汎秀轻咳两声,低笑“方才那雨真大,天也太黑。这儿离清州那么远,地形也陌生……咳咳。”

    所以带着我脱离大部队迷路到这个鬼地方,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个尾张大路痴!

    织田信长哼了一声,脸色极度不爽。

    平手汎秀喘息一阵,抬指拨开遮住左眼的一绺湿发“秀江现在只怕载不动两个人,请主公先回清州城吧,长秀他们只怕已经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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