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见阿二被青蛇咬中,心下又惊又痛,挥剑便要跃入深渊,去将阿二救出。可是双脚偏偏抬不起来,如同被钉在在地上一般。她心下惊恐,低头向地上望去,却见从地面的岩石中伸出两只惨白的手来,正扣在她双脚脚踝处,将她的双足死死地拖住,使得她再也无法跃起。慕容丹砚大惊失色,正想挥剑向那两只手上砍去,却见一个人头从岩石中钻了出来。人头上没有丝毫皮肉,竟然是一个骷髅。只不过这个骷髅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两只黑色的眼洞阴森森地盯着慕容丹砚,尖利的牙齿如同两排利剑,猛然向慕容丹砚的脚上咬去。
慕容丹砚吓得魂飞魄散,刹那间只觉得手足酸软,手中的长剑竟然砍不下去了,只想着大声呼救,可是嘴巴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心慌意乱之下,她猛然睁开了双眼,只听厉秋风在她身边低声说道“慕容姑娘,你做恶梦了不成”
慕容丹砚一脸茫然地向左右望了望,只见自己仍然坐在玉麦田中。只是四周一片昏暗,似乎天就要黑下来了。厉秋风蹲在她右首,正自一脸关切地望着她。
慕容丹砚这才醒过神来,颤声说道“我、我梦见咱们又陷在静心寺中。那条青蛇将阿二拖到深渊里。还有、还有一个骷髅从地上钻了出来,要咬我的脚”
她说到这里,只觉得双脚酸痛,颇为难受。她知道自己在地上坐得时间太久,腿脚血流不畅,才会如此难受。或许正因为双腿酸麻,才会在梦中看到骷髅头抓住了自己的脚踝,张开大嘴咬向自己。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伸手摩挲着双腿,赧然一笑,口中说道“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倒让厉大哥见笑了”
厉秋风打坐练气,神游物外,其间还小睡了片刻。不知不觉之间已到了下午时分。他将真气自四肢百骸缓缓收入丹田,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虽然已经一日一夜粒米未进,却也并不感觉饥饿。只是他正在思忖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之时,只听得慕容丹砚在睡梦中轻轻呻吟了两声。厉秋风一怔,转头向慕容丹砚望去,只见她面孔扭曲,身子微微颤抖,手脚似乎正要抬起,却动弹不得。片刻之后,慕容丹砚脸色越发苍白,手足猛然一抖,已自茫然睁开了眼睛。
厉秋风安慰了慕容丹砚几句,这才使得她心意稍平。慕容丹砚抬头看了看黯淡的天空,转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难道我一觉睡到了黄昏,眼下又要天黑了不成”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过午之后,天色便黯淡了下来。乌云自南向北卷动,将太阳和天空都遮住了。眼下距离傍晚约摸还有一两个时辰。不过这场大雨,只怕过不了半个时辰便会下起来。”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这场大雨若是下起来,对咱们可是大有好处。天黑之后,再加上狂风暴雨,咱们潜入柳生一族聚居之地,他们便更加难以发现咱们了。”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默默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厉秋风道“姑娘有话尽管说便是。咱们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正要互相商量,才能对付倭寇。”
慕容丹砚说道“厉大哥说得极是。咱们眼下最困难的事情,便是对这里的地势地形所知不多。若是想将扶桑人的老巢一举摧毁,须得知晓此处的道路走向和地势地形。老翁山高出地面,若是咱们能爬到山顶,便能将倭寇的居处一览无余。不过厉大哥说过,老翁山必定是倭寇守卫的重中之重,咱们要想爬到山顶而不惊动倭寇,势比登天还难。”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接着说道“可是若是天降大雨,加上夜色茫茫,倭寇在山顶的守卫必然有所松懈,咱们爬上老翁山便容易了许多。待到咱们在山顶看清了四周的情形,再偷偷潜入柳生一族聚居的宅子中,或者刺杀敌人的首领,或者放火下毒,取胜的把握便多了不少。”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心下一震,忍不住看了慕容丹砚一眼。慕容丹砚见此情形,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接着说道“厉大哥,我只是胡乱说说,若是说错了,还请你不要怪我。”
厉秋风摇了摇头,面露愧色,口中说道“慕容姑娘,你这主意甚好。我只想到倭寇在老翁山顶必定戒备森严,却忘记了地利虽然不在咱们这一边,天时对咱们却是极为有利。若是大雨下了起来,待到天黑之后,咱们便偷偷爬上老翁山,看看柳生一族的聚居之处是否在老翁山东首。若他们真在那里聚居,夜里必定会有灯火,咱们在山上也能看清楚屋宅的方位和道路走向,总胜过如无头苍蝇般钻进去乱走乱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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