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飒先送柏霖上学,然后直接去机场。
他的湾流g150排在一架波音737后,他不知道,他的妻子正坐在上面。
三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西雅图。
安若穿了身借来的衣服,破天荒地穿上了高跟鞋,戴着帽子和眼镜,紧跟在尹飒身后,看到他上了辆来接他的商务车,疾驰而去。
她随手拦了出租,紧随其后。
她连口红都没有涂,坐在副驾,却一路沉默,全身散发着冷漠,一旁的司机暗自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性冷淡。
可要是触碰到她的胳膊,你才会知道,她全身颤抖得有多厉害。
她多希望事实告诉她,一切只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今年二十五岁,常年健康的饮食,精致的保养和有规律的运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瑕疵,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多余的肉。脸庞褪去了少女时的稚气天真,她变得知性优雅,温婉大方,在家相夫教子,在舞台上闪闪发亮,是整个比弗利山庄的典范。
而且,他待她仍如心肝宝贝,她从未见过他半分厌倦腻味。
可事实会是什么呢
工作朋友亲戚又或是他又在偷偷策划给她什么惊喜
车子沿着高速公路走,没有开进西雅图市区,最后驶进了一座小镇。安若判断,来接他的人不是他带过的随从,要不然以阿伦训练出来的那群保镖的敏锐,他们早该发现了她的跟踪并且迅速甩尾。
也就是说,他要见的这个人,并不那么光明正大。
尹飒的车最终在一幢普普通通的民宅前停下,这条马路并不宽敞,安若不得不在拐角处停了车,离得很远,却足够她看清开门的人。
尹飒独自下了车,提了些礼品,手里还抱了只玩具熊,走到宅子门口,按了门铃。
很快,有人打开了门。
安若心头一震,几乎在一瞬窒息。
是一个女人,安若从未见过。拉美裔面孔,黝黑的皮肤,棕色的卷发,长得不算好看,明显比安若年长。她见到尹飒,兴奋地扑到他怀里,他没有推开。
他们关上了门。
安若不知道自己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她让司机重新把车开回了机场。
回到家里,保姆刚好接尹柏霖放学回来,他咿咿呀呀地扑到安若怀里:“妈妈今天老师让我们看了好多好多的动物我认识了好多好多动物呢”
安若抱起他,拍打着他的小屁股:“我们柏霖真厉害,来,说给妈妈听。”
客厅里,安若抱着柏霖坐在沙发上,他的小手里抱着一本图画书,给安若指认上面各种各样的动物:“这个是老虎,tiger;这个是狮子;这个是熊,bear”
安若保持着温婉的笑容,高兴地回应他,眼底却落满黯然。
她忽然说:“宝贝,想不想跟妈妈去墨西哥海滩”
柏霖抬起小圆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光芒流转:“去游泳”
“对,去游泳,那里有大片的沙滩哦。”
小孩子对沙子毫无抵抗力,他一口答应了:“去我要去海滩”但很快,他加上了一句,“爸爸呢爸爸也去吗”
尹飒第二天下午才回到洛杉矶,他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座空荡荡的宅子。
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色不太好看:“先生,太太和kris今天上午出了门,太太拿了些行李,我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
尹飒愕然,提步上楼回了房间,仔细察看,她确实带走了不少东西,大多数是柏霖的,包括奶瓶,奶粉,爽身粉,身体乳,睡衣等等他白天用不到的东西。
还有她的护照。
他召来,疾言厉声:“怎么回事”
:“太太昨天上午出了一趟门,到了下午才回来,急匆匆的,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后来不知道和kris说了什么,晚上我已经看到她在收拾行李了。”
尹飒心头猛然一颤。莫非,她发现了他去西雅图的事
以她的性子,沉默地做出这一切,的确是她。
抱抱缩在角落,吐出舌头哈赤哈赤地喘着气,表情很郁闷:“我kris呢你还我kris”
尹飒脸色阴沉,给阿伦打了电话去查。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双肘撑膝,盖住额头,显得极为疲倦从没见过他这样无助失措的模样,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她会去哪里如果存心躲着他,那她就不会回纽约。安曦在旧金山,可她不是那种把麻烦带给家人的人。
他忽然想起来,她和邻居penny每天晚上都会一起陪孩子遛狗y家的孩子和柏霖差不多大,从两个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们关系一直不错。
尹飒出了门,刚好看到penny带着孩子在花园里看园丁修整草坪,他走近她,态度极为谦卑:“penny,你知道安若去了什么地方吗”
“怎么了她不在家吗”penny显得非常吃惊,“我还准备给她打电话,晚上一起做派呢。”
“她昨天有没有找过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她。”
尹飒道了谢,才转身离去。他一走y便躲进屋子里打了电话:“anne,你在什么地方joseph在找你,看上去很难过。”
安若一边为柏霖换上小泳裤,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出来了。”
“呃,其实,说不定那是个误会,你这样会不会我可从来没见过他那副无助的样子。”
柏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兴得蹦蹦跳跳:“妈妈你看我的裤衩上有蜘蛛侠”
“pen,告诉我,那还有什么可能”安若这么一说,电话那头也没了声,“我这几天先带kris玩一玩,之后再做打算。”
挂下电话,收拾好柏霖的东西,安若带他去了下面酒店泳池。
他坐在充气的玩偶上,小脚丫不停地拍打着水花,朝安若大喊:“妈妈你看你看我”
安若坐在一旁遮阳伞下,笑着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她轻靠向椅背,抬手遮挡刺眼的阳光,眼前是无远弗届的蓝色,这样的海洋蔚蓝,她十分熟悉。自从与他相识,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海边,里约在海边,洛杉矶在海边,他带她去过巴厘岛,加勒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