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王者荣耀之三境 >第162章 鹊羽之毒
    敌国入侵者

    张良抬起的目光中肃然一震,整个人恍惚间都凝滞了起来,他大脑之中无数的思绪翻飞而起,迅速地思考着、分析着、论证着扁鹊这一刻说出的惊骇言论。

    诡秘的黑地里,仿佛也是黑色的长风正徐徐吹过,拂动着张良一头银发,却触不动他丝毫的感官。当张良陷入沉思的一瞬间,万物似乎都随之而寂,再无任何东西能影响他的思考。

    唐曌国发出的信息可能是假的吗就算唐曌国高层能控制主要的信息渠道,假传花木兰叛国的消息,但是嬴政、刘邦他们自己的情报收集结果怎么解释而且民间舆论那么多,不可能空穴来风

    但如果是唐曌国高层真的有心施计以假乱真造了花木兰叛国一事呢他们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做这件事吗几率很小,但不是没有可能,这需要更进一步地考证

    那如果现在进行假设,假设花木兰的确是假装叛国,而真的带着唐曌国的阴谋来到了秦楚在这个秦楚正直内乱的时期,时间就选的很好。她一路潜行的方向都暗指咸阳,显然有明确的目的,但若不是有鬼眼卫的追踪,他们也确实难以发现这一点。

    之后她在陵城遭遇亚瑟、钟无艳、妲己三人的围袭,一己之力终究不敌,所以身陷危机,是张良的出现才救她脱险。而从那以后,花木兰就一直相伴在张良身旁,从项羽带军占领陵城,再到刘邦出面邀请二人涉入阵营,一切的一切,她都保持着和张良一样的步调,几乎形影相随。

    虽然张良心里很欣然,并未多虑,但是如果把角色定位拿开,冷静地客观地来审视的话花木兰这一切的行为,都可以看成是借张良来掩饰自身

    因为正是从张良出现救下她以后,她在秦楚的整个行迹都都失去了自己的目的性,全然只是以一个亦侣亦友的位置陪在张良身边。陪张良站进秦楚革命一方的阵营,陪张良踏入黑地阿房宫,陪张良去施法封绝陵城让除了张良以外的其他人都相信了她,信任了她

    所以在这大局动荡,最危急的时刻里,当她执言,愿带着大家的希望,独自潜入咸阳宫,去解救芈月时,所有人都没有起疑心不但没有疑心,项羽刘邦他们反而心存感激,觉得花木兰一名异国之人,能为他们的国家付出至此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都忽略了花木兰来到秦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如果把一切串联起来去想,花木兰很有可能就是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目的,潜伏在了张良身边许久,直到通过张良的计划,把自己插入到了那个最关键的位置,然后从刘邦手里拿到秦楚的归源令,终于去了咸阳宫只是,她这冒险地一去,却不是为了大家的希望,而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了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样去想的话,确实一切的疑点都能理通,确实花木兰就是借张良掩藏住了自己的敌国入侵者,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只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真相,对张良而言,太过于残酷了

    张良沉着凝重的目光,久久不能回响,他想否定扁鹊他们的这种猜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足以将其推翻的依据或漏洞,唯一的一点,就只是他对花木兰的信任。

    但就是他对花木兰的信任,这一点本身就显得漏洞百出,充满了不客观与非理性的误区。

    他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光凭思考也得不出最终的答案,但是他会怕,他会害怕扁鹊所言都被证实,他会害怕他对花木兰的信任被证明是错的,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张良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的理智沉着的内心变得如此脆弱,如此容易动荡,但是事关花木兰,他就会觉得很要紧,很担心。在他潜修于凤岐山的二十多年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从来没有如此细致地关心一个人,也从来不知道,人的情感,竟能如此奇妙莫测。

    张良低沉着头,带着满目的凝思,静静地看着二灰背上飘摇的灰色绒毛。那肃野的灰色,像是斑驳流淌的大河。瑟瑟的风掠过,翻起整齐的一丛,就像凌空荡起的灰色大浪。风又掠过,又会翻起灰色的一丛,就又是一起大浪。

    张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执眼与那灰色的长毛,只是感觉那种被风拂起的飘荡感,很自由,很悠扬。就像一块块灰白色的记忆,在风里流荡,在风里穿梭,然后人也无声地解脱成了一块块灰白色的记忆,一边遥望过去,一边沉浸风语。

    于是久寂的凝思中,张良渐渐地沉息了,他感到万物变得越来越静,越来越静,静到就像是玻璃瓶中注满的水,透明的,清亮的,却荡不起一丝声息。而他自己,就解脱成了一片片的灰白记忆,沉寂了一切的感官的意识,透过了玻璃瓶,拥抱着,全身心地拥抱着那寂静

    忽而,一个人倒下了,身体撞击地面尘土的声音,清晰可见,但是张良听不见,毫无反应。然后,又一个人倒下了,同样沉重的声音,掠过张良的耳畔,却触不动他的听觉。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了,一片甚至一群地倒下了,重叠的倒地声排山倒海一般响起,回荡在广阔而寂静的黑地里。但是除了倒下的声音,却毫无任何的惊诧声,因为所有人都倒下了,也就没有人去惊嚎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五百八十一个铁甲卫兵全都倒地了一个不差地倒在地上,除了触地的一声震响,再无半点声音。

    扁鹊无声无息地沉立在黑地中央,阿房宫前,任凭所有士兵倒下的风沙与声音荡过身体,他也没有一丝动容。

    在黑色的长风里,他静静地抬起了裹挟着围巾的面庞,脸颊之上是病态的灰白,而双眸之中,依然复如往常般的凄冷。

    扁鹊的气息变得很沉静,准确地说,是他今天终于沉静下来了。性格如此,扁鹊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今日与张良说了这么多,已经很违背他心性了。若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刻意做到这种地步。

    这时,黑地的四周也终于都沉寂了下来,很应扁鹊的心情,让他稍稍感到一丝欣然。但就也就是此时,沉寂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细微的躁动声,让他眉目不由地一诧。

    扁鹊于是缓缓抬起目光,凝望着前方几十步之外,那头载着张良的灰毛大狼正声色惶恐地伸动着脚爪,久久不能停息。

    二灰瞪着两只略显腥红的眼睛,惶恐地四下张望着,看到远方那么多铁甲卫兵无缘无故地倒地,让它产生了本能的惧怕。尤其是看到那个半人不鬼的黑色人影静立在空旷的视野之中,更是让它深感恐惧。

    凝视着那诡秘的可怕的人影,二灰它就直想叫唤,却又不敢出声,于是就紧咬着利齿,低沉的,细微的,发出叫声。这是野兽遇到可怕事物时一个本能的行为反应,显然二灰此时,已经陷在了恐惧之中,而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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