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楼栖然回到渡口的时候,楼碧月正一脸阴沉地侯在那里,见我们总算回来,暗地里横了我一眼,笑意嫣然地对楼栖然道:“回来啦,小三,累了么”
双面人。
此时楼栖然怀里始终揣着我的琴,好像琴在我在,琴丢我逃。
渡口的船出奇的大,据说这艘船由于是途经几大镇的,不少商贾也在这个时候与我们搭上了同一条船。
左顾右盼的,倒是也让我有些意外,原来这个世界的船是这样的跟豪轮一个模式,还有客房。
不过,船到底没有豪。
我的房间在临窗的位置,伸出头就能看到水流湍急。将东西都打点好,倚靠在竹制的床上,松了口气。
接近十天的路程,来得及赶上吧。
想到上船之前的事,心情还是闷闷的。之前就一直介意着在玉河客栈里那个厨子的事,本想趁着没到出发的时间去找那厨子了解情况,谁想玉河客栈的掌柜的竟说那人已请辞离开。
更匪夷所思的是,听玉河客栈的店小二无意间提及,玉河镇上大大小小许多家的客栈,同一时间都有一个厨子请辞而去。真是见鬼了。
虽然也想过或许当中有重大的内幕,但就眼下掌握的讯息,根本无迹可寻,只能说这个内幕实在太模糊不可知。
只是,或有谁冒着被皇帝定罪的危险给别人当替罪羔羊呢这种白痴如果放在萨卡族或许还为数不少,但这里是中土,总不会中土也有那么笨x的人吧笨
脑中浮现了一张横眉竖目的俏脸。
沉默。楼栖然,你到底是何方怪物
回想那时候,她信誓旦旦地说会替我扛下罪行,明明是个笨蛋还站出来为别人开脱,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
简直就跟草原上的族人们一样
想到这里,眼帘微抬。转而又松懈下去。
或许,潜意识下默认了她的跟随,也是因为这个吧一个与中土的人不一样的女子,生性率直大方,毫无心机,笨得可以这不就是萨卡人的共性吗
心里顿时无比感慨。原来我们是在互相追逐吗
入夜。
用过晚膳,我坐在床上,靠着窗口听水流声。
“啪啪啪”猛地敲门声响起,发出阵阵巨响。与此时静逸的气氛极为不协调。
未等我开口让进,一个淡蓝色身影已经直直闯入。楼碧月俊脸铁青,单手捂着嘴,眉头拧紧,额上一层薄汗出现在眼前。
我的表情顿时跟看到茅坑里的东西一样难看。
这家伙不是应该跟楼栖然在一个房里住吗先前因为在船人数的关系能省就省,因为他死也不愿我跟楼栖然一个房间,楼栖然又死也不愿我跟他一个房间,我也烦了,索性说自己也不愿意三人一间,于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楼栖然倒是放心,毕竟人在船上我想逃也不成,再说琴还在她手里头。注:在中国古代,兄妹同房是不被允许的,中国的封建礼教阐述,兄妹甚至不能相互触碰,传递东西也需借奴仆之手,或以手绢包起再传。本文提及的王朝纲常不比中国,因此无妨。
结果,只一瞬间,感觉眼前的蓝影一闪,他直接倾身扑到床上来。
我一阵错愕,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趴在我倚靠的窗口对着外面一阵呕吐。
“”
这叫我如何反应
吐了半天,把我看得冷汗直冒。这就是风水轮流转么,之前我还吐得乱七八糟的,这回轮到这厮了
“咳咳咳咳,唔”
楼碧月脸色有点白,深深呼吸一下,略沾着泪滴的眼眸看向我。我心里毛毛的,斟酌了片刻,尽量避开他的雷区问:“因为不想在楼栖然面前丢脸所以跑来我这边吐”
他瞪了我一眼,下了床走到竹桌前倒水,连灌了几杯,举止毫无优雅可言。唉
闷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坐会罢,要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门。”语毕,支着下巴继续看窗外的夜景。
茶杯放回桌上,他说:“栖然叫我跟你同住。”
犹如被一道闪电劈到头上。我恶寒。
难道还是吵架了不成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呢。回了他一个打量的眼神,无奈道:“你难道想说你们为了我的事又闹翻了然后,想来收拾我”
他面露愠色。“才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是正好身体有异样,我才不会过来”
日,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里可只有一张床,你还是随时做好防范的准备吧,说不定我会趁你睡着的时候捅你一刀呢~”小人得志地笑。
青筋毕露。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刀。没好气地翻身下床套上布靴,有些不快地看着他道:“我可从头到尾没说要跟你同房,你还是省点力气罢少爷。”
操,尽找我麻烦。低咒一句,转身出去带上门。
“喂你上哪儿去不准去栖然的房间”
“得了吧,我还不想去呢。”
唉~长叹一口气,松动全身的筋骨百无聊赖地四下里张望,从各个窗口透进来的风还有点湖水的味道,外面已经漫天繁星了。今夜无月。
无意间抬头,一道紫色的身影正好闪进不远的一个房间里,动作有点急促和鬼祟。我顿住,一愣。
那个不是楼栖然么她在搞什么
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要遣走楼碧月的
几步走到那个房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敲门。“楼栖然在么”
里面传来紧张的一声。“啊谁、谁是潋吗干、干嘛”
我汗,相当可疑呢
隔着门我又道:“你跟你二哥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叫他换房”
门噔地开了一条小缝,她一双晶亮的眼瞳转了转,环顾四下,小心翼翼地问:“我二哥没来吧”
我被她的这副怪异举动稍微震撼了一下。“呃,没”
松了口气,她拉开门一把将我扯进去然后再关上门,动作极为粗鲁,但明显力道不足。
“怎么了”我怪怪地看着她,那张原本桃红的脸好像没了什么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