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晴看着那张怨气森森的女人头像,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情感上,她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一张类似的相片,但是理智上,她又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和白俐对望了一眼,对方的眼中也是和她相同的答案。便点了点头道:“我们留在这里。”
冯孝诚亲自操刀,将四张阴影连同刚刚拍下的图案一起修复,毫不意外地得到了另外四个女人的头像。虽然样貌不尽相同,但每一个女人的嘴下都有一道粗粗的血迹,好像嘴里正满含着一股鲜血。她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崔晴心里直冒冷气,惊疑不定地四处张望:“她们现在都在这间屋子里吗”
肖易明听了一会儿,嗯了一声:“但是白俐爷爷说,她们现在很安静,只是在角落里注视着我们。”
“注视着我们”不说还好,一说又吓得崔晴脸色发白,从这边看到那边,又从那边看到这边,“在哪个角落”
刘时中连忙抱住她,安抚道:“不要问了。反正现在大家都在一起,我们都很安全。”
崔晴稍稍冷静了一些。也想明白了,就算那些女人都站到了她眼皮子底下,她还是看不见。问也是白问,何苦自己吓自己。
肖易明道:“我先打个电话给一个在报社工作的朋友,请她帮忙查一查有没有关于这五个女人的报道。如果这五个女人都死于非命,在当年一定会是大新闻。”
冯孝诚对那位朋友有所耳闻:“是不是那个,总是让你火冒三丈的马晓南”
肖易明牙疼似地咧了咧嘴,算是笑过了。
冯孝诚道:“原来她是记者啊怪不得牙尖嘴利,能把你这么臭屁的孩子都气得火冒三丈。”
“什么记者啊”肖易明嫌弃地撇了撇嘴,按下快速拨通,“她是负责故事版的,胡编乱造的那种”说完,将耳朵贴上手机,没想到这么一点工夫,居然已经开始通话了。
手机那边传来马晓南低低的冷笑:“你说谁只管胡编乱造啊嗯”
“”肖易明卡壳了。
停顿了三秒,干脆单刀直入:“我这儿有五个女人的照片一会儿发到你电子邮箱里,你帮我查查过去的二三十年里有没有关于她们的报道。”一边用肩颈夹住手机继续通话,一边麻利地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将五个女人的照片,连铜锁上的图案一起发了过去,“还有一个图案,你帮我联系一下简宁,看看他有没有见过。”
“唉,像我们这种只会胡编乱造的人,哪有那个能耐啊你另请高明吧”
“”老女人真是可恶
“你是不是又在骂我老女人了”
肖易明心虚地抖了一下:“我又没出声。”
“得了吧你以为不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肖易明狠狠地挠了挠头,“到底是我的耳朵特别,还是你的耳朵特别”
“哼哼。算了,不跟你这种小毛头计较了,害得我的情商都跟着你降低了。你到底在哪里啊信号不太好,老是有兹拉兹拉的电流声。”
“我打开邮箱了。”停了一停,便听到一小声抽气,“你也太过分了吧发五张鬼照片给我啊”
“你快点查吧”
“等等怎么连名字都没有”
“就是没有。”
“年龄”
“没有。”
“籍贯”
“没有。”
“”马晓南忍不住了,连珠放炮地道,“你一问三不知啊没听说过一问三不知,难死活神仙吗那你到底知道什么总得给点儿什么我才能查吧你以为我这儿是警察内部网啊,直接带人脸识别系统的就是有人脸识别系统,这二三十年前的资料也能有吗我只是在报社工作,你以为我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啊就是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也管不着这种情报吧我这儿就一台电脑,也没连上卫星,你指望我能进入多少数据库啊”
肖易明几次三番想插嘴,刚张开了嘴巴,就又被挡了回去。
“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那女人还在理直气壮地问。
“我在等你说完啊”
“对,我现在说完了”
“我现在在泗州县。我一个师兄和他的朋友们遇上了一点麻烦。”
马晓南立刻明白了:“被这五个女人的阴魂缠上了”
“嗯。这五个女人都不像是正常死亡。据目前掌握的资料来推测,她们死时都穿着同一件婚纱,后背上应该有一条很长的纵向伤口。”
“你不是能听到她们的残念吗”
“别提了。这屋子少说也传了三代,不知道多少人住过了。而且,她们现在谁也不肯出声,我不知道她们各自的声音,又怎么听得出来哪些残念是她们留下的”
“也对。好吧,我尽量给你查查。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拜拜。”
“喂”
“嗯”
“你就这样挂电话了”
“你还有事”
“不对吧,”肖易明狐疑地道,“按照你的脾气,不是应该要马上过来掺一脚吗”
“切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闲得没事干”说完,嘟的一声掐断了通话。
气得肖易明对着自己的手机张牙舞爪地做了一个鬼脸。一回头,看见那四个人都直直地看着他,不觉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呃”冯孝诚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
肖易明回道:“继续打电话。”
“你还有朋友要联络”
“不,打给你们的房东。”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小阁楼,“谁的地盘谁负责。”
房东王太太虽然精明一些,倒也不失为一个实在人。接到崔晴等人的电话,一个小时之内就赶了过来。难为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顶着烈日毒头赶得满头大汗。
“阁楼里面真进蝙蝠了”她胡乱抹了一把汗,伸头就朝小阁楼上看。
崔晴还是先给她倒了一杯水。王太太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得精光。
“哎呀,现在正是我们泗州县一年当中的旅游高峰期,外面人多得路都走不动。”她还没有发觉气氛有点古怪,兀自唠叨个不停,“早知道就不要打出租车了,白白给了起步价。”一眼看到四人以外,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连忙问,“这孩子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