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岁重带他在附近散了散步, 然后说道“尽力而为吧。”
阮椒点点头, 又叹口气“我以前是个普通人的时候, 就只((操cao)cao)心学业和生活就行, 结果被城隍印碰瓷了,人生就跌宕起伏了。”
宗岁重看他一眼,说“我自从遇见学弟,也变化很多。”
阮椒本来还很惆怅,听宗岁重这么一说,就干笑起来。
“这个”
尴尬啊, 抱怨的时候,(身shen)边正跟着个被他拉下水的呢。
宗岁重则发觉, 在听到他的话以后,阮椒的(情qing)绪松缓了一些, 表(情qing)也微微缓和。
阮椒摸了摸鼻子说“呃,这个对不住了。”
宗岁重说道“虽然变化很多, 我并没有觉得不好。”
阮椒一愣。
宗岁重“活在世上, 总不能太无知。”
阮椒明白了宗岁重的意思, 想了想说“知道太多, 也不算什么好事吧。”
宗岁重也想了想“人有不同。”
这个阮椒就赞同了。
确实人有不同, 对他和宗学长而言, 都还是想知道更多一些的。
散过一圈后,阮椒也调整好(情qing)绪, 两人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阮椒朝周围看看,看向之前放在桌上的那一串小罐子,说“三娘覃姐,带着你们的鬼兵都出来吧,也跟宗学长认识认识。”
宗岁重的视线也落在那些罐子上。
下一秒,似乎是有几股白烟从罐子里涌出,落在地上后,就变成了一群女鬼。
这些女鬼除了皮肤格外苍白以外,样貌跟正常人区别不大,也没见到什么青面獠牙狰狞恐怖的鬼相,并不吓人。
只不过,她们的(身shen)体都有些半虚不实的感觉,轻飘飘的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刮走一样。还有一两只女鬼头发很长,拖曳在地上湿漉漉的,似乎还有水痕,仔细看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其中透露出一种诡异感。
女鬼们也没想到城隍爷会突然让她们出来见人,而且他的语气里还有些让她们尊敬这位表(情qing)严肃的活人青年的意思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qing)况的。
不过,当她们真的站得近了以后,又觉得城隍爷的吩咐(挺ting)正常的。
尤其是覃愫和李三娘,即使她们都是鬼神了,在这个严肃青年的面前也有一种敬畏感甚至这种敬畏不需要城隍爷暗示,都自然产生。一转念她们又明白了,或许正因为这青年是特殊的,所以城隍爷才暗示她们要尊敬呢
心里乱七八糟地转过很多想法,女鬼们还是很正经地跟宗岁重问好的。
宗岁重也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
阮椒这才说“前两天我在郊外的山里捉来上千只被困在人面豆里的冤魂,但有些确实冤枉,有些(身shen)上也不乏罪孽,还有魂体残缺的种种(情qing)况,不一而足。所以今天叫你们都过来,是要好好地审一审,而我之前神力用得过多,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这两天凑过来的也只有那些,现在都得用在开启神目和一一镇压上。学长今天是来给我镇场子的,之后审讯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这又没及时反应,你们就按学长说的去做。”
宗岁重没想到阮椒有这个想法,诧异地看向他。
宗岁重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小学弟既然笃定了,他也就不多说什么。毕竟,如果真是冤魂过多,导致小学弟分(身shen)乏术,也不用女鬼们听他的命令,只要她们因为小学弟几句叮嘱不看轻他不是鬼神,对他阻碍也行。
覃愫、李三娘等女鬼当然是听从了阮椒的吩咐,都是答应下来,然后对待宗岁重的态度也就更加恭敬起来。
阮椒朝两只女鬼做个示意。
霎时间,覃愫、李三娘摇(身shen)一变,就变成了高大而魁梧的牛头马面。
阮椒悄然看向宗岁重。
宗岁重的表(情qing)还是那样,只是瞳孔有点变化,能看出他不是一点也不惊讶的。
阮椒的眼里的笑意迅速闪过,然后,他端正了脸色,站起(身shen),走回楼上。
宗岁重本来想跟着过去,随后反应过来,就停下了脚步,只是去检查了门窗,拉上窗帘,关上一楼其他房间的门等,之后才重新坐下,但他也并没有坐在中央,而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没到一分钟,一个红色官服的人影就出现在了楼梯口,再一秒钟,已经端坐在大沙发正中了。
阮椒对宗岁重说道“学长,我开始了。”
宗岁重点点头“我坐在这里,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阮椒朝他笑笑,接下来,他的(身shen)上散发出一阵神光,整个人的威严甚重,跟平时在宗岁重面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宗岁重看见,阮椒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方古朴的大印,知道那就是城隍印,随后城隍印也闪动着跟阮椒(身shen)上一样的光辉,落在沙发前方的地面,再一瞬间,就有一只老人模样的鬼魂出现在那里,趴在地上。
阮椒的语气还算温和,但是说话的腔调就变得半文不白的了。
“老人家,你想必知晓你如今的境况”
老鬼的脸上遍布沟壑,听了阮椒的话,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老泪纵横。
“城隍爷我们篱城的百姓好苦哇您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阮椒说“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本官定不会叫那恶人逍遥法外。”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老人家想必也明白,眼下的年代已过去千年之外,先前本官见你等俱在人面豆中,且形貌有异,心生恻隐,方将你等释放而出。但本官先将你提出,是因你年岁长且意识犹存,你理应知晓该对本官如何陈(情qing)。”
老鬼深深地吸气,又用力地磕了两个头,才说“城隍爷明鉴,草民明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悲苦,慢慢地陈述,“草民等孤鬼,生前是篱城人,千一百余年前,我等原本在篱城务农耕种,安然度(日ri)。当时朝廷君上虽不算明君,却也并不昏庸,天下也算太平。然而当时却有数名皇亲不敬君上,妄图颠覆朝纲,将君上取而代之。不多时,那些皇亲引起各地混乱,朝廷派大军镇压,那些皇亲手下兵士如同豺狼,掠夺各地,我篱城,正是最先受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