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颜真卿说道:“大人贵为河东节度使,本应为朝廷效力,如今国家有难,又怎能只在乎这些虚名,若是王大人肯出兵对抗安史大军,那这个盟主之位让给王大人又何如斩杀李钦凑等人的功劳让给王大人又能如何”
颜真卿为了河北战局,甘愿让权,只是王承业得寸进尺,想要杀一儆百,是以又道:“不管我是不是盟主,却都是你的上司,现在颜大人的属下对我不尊敬,理该受罚。”
眼见王承业咄咄逼人,说着话便即挥手下令,立时便有王承业的手下将领前去捉拿袁履谦。
卓亦疏兀自轻笑,手中轻轻一弹,拈花剑气登时发出,不偏不倚打在了那名将领的膝盖上,那人登时痛的跪倒在地,却正好是跪在了颜真卿的面前。
卓亦疏的手法极其隐秘,别人看不出来是他下的手,但是王承业却也猜到了,当即喝道:“卓亦疏,你竟敢对我的人下手。”
冉吟怀冷笑道:“王大人,说话要有真凭实据,你是朝廷命官,万不能信口雌黄,殿中诸位有谁看见了是我家公子出手的”
袁履谦也是说道:“想必是王大人的手下太过腿软了些。”
王承业神色一寒,喝道:“来人。”
登时二十余人拥进殿中,王承业冷笑道:“我就不信卓公子能把我这些手下全都杀了。”
可卓亦疏哪会受他威胁,但阁下轻佻一笑,就真要动手杀人。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忽见有人奔进殿中,乃是颜真卿的手下,他向颜真卿说道:“颜大人,城外来了大军,距咱们已不足十里。”
颜真卿听后眉头一皱,说道:“是何千年吗”
颜真卿本以为是何千年终于要动手了,可却听部下说道:“并非是何千年的旗号。”
正在这时又有人奔到此处,来者却是王承业的手下,只听来者说道:“王大人,城外大军的首领穿过我军防线,直奔平原郡而来。”
王承业怒道:“你们就任由他来去自如”
那人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又道:“那人手握朝廷的信物,自称叫做贺兰进明,我们不敢阻拦。”
听得此话,颜真卿脱口道:“北海太守贺兰进明,他怎么来了”
说话间,又有人赶来禀告:“北海太守贺兰进明求见颜大人和王大人。”
王承业皱眉道:“果然是他。”
不多时,便见一人走进殿中,来者容貌俊美,气度不凡,腰悬长剑,手握一道朝廷诏书,进殿后便即说道:“贺兰进明奉朝廷之名领兵来助河北战事。”
诏书自然是真的,因玄宗帝得知颜真卿在河北领兵抗击叛军,心中欣慰,是以派来贺兰进明前来助阵。
贺兰进明说道:“听说颜大人成了河北诸郡共同推举的盟主,却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颜真卿说道:“我准备起兵攻打土门,从而进攻叛军后方。”
贺兰进明说道:“颜大人果然是不世之材。”
“贺兰大人谬赞了。”颜真卿说道。
颜真卿听得出来,贺兰进明有些阴阳怪气,便知他必然来者不善,心中暗暗戒备,开口说道:“如今安禄山势头正猛,唯有如此才能与之一战,难不成贺兰大人还有别的办法”
王承业在众人之中本是官职最高,自然不想受到冷落,此时便道:“不错,贺兰大人若有别的好办法,大可说来听听。”
“我也认为颜大人的办法是最好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没想到贺兰进明竟是推崇颜真卿的办法,此举倒是出人意料,却又听他话锋一转,说道:“可是如此一来,朝廷就要在前方与安禄山正面相抗,就算颜大人兵贵神速,及时赶到了战场,到那时朝廷大军也已和安禄山两败俱伤,而颜大人手下却还有十余万大军,若是颜大人以此兵临潼关,朝廷可就再无一战之力了。”
颜真卿皱眉道:“贺兰大人是说我颜真卿要造反吗”
贺兰进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一旁的卓亦疏轻笑一声,自语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颜真卿手下的十余万大军并没有让朝廷忌惮,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是却遭到了河东节度使王承业的窥伺以及奉命而来的北海太守贺兰进明的觊觎。
王承业眉头一皱,心中暗道:看来这个贺兰进明也是冲着这十余万大军来的。
这时却又听颜真卿说道:“贺兰大人多虑了,这河北诸郡盟主的位置我已经让给了王大人,贺兰大人若是心有顾虑,还请与王大人去说。”
此话一出,贺兰进明便即看向王承业,王承业也没想到颜真卿竟然把火引向了自己,但王承业也不怕贺兰进明,便即说道:“拥兵自重的事情古来有之,可我本就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对朝廷的忠心有目共睹,否则皇上也不会对我委以重任。”
“安禄山也是节度使。”贺兰进明只此一句。
王承业脸色一寒,沉声道:“你用那乱臣贼子与我相比”
这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反倒是颜真卿置身事外。
眼见两名朝廷重臣只顾着争权,对天下局势反倒视而不见,卓亦疏当即不屑视之,转身离殿而去。
出殿尚未走出多远,却又被一人叫住,卓亦疏回头一看,却见来者竟是灵山派的李必。
李必却不意外,开口笑道:“我未到河北便知公子杀了段子光,抢回忠臣首级的事迹,当真是佩服得很啊。”
卓亦疏轻佻言道:“灵山派不在灵山岛待着,怎么来了河北”
李必正色道:“国家有难,岂能置身事外,听闻安禄山叛乱,我当即带着灵山派弟子出岛,本想奔赴前方战场,恰好遇见了贺兰大人,知他要来河北相助颜大人,于是便与他同来。”
“贺兰进明。”卓亦疏说到这人时语气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