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绝无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是谁?
    “在混沌无界的黑暗里,睁不开双眼的你,是否也曾不停的找寻着你是谁,从何而来,为何而活的答案?”

    “人死后是否真的会有灵魂?如果有,它在哪里?是幸福还是悲哀?”

    “所谓天堂地狱,到底会有怎样的风景?就相对论而言,住在天堂的,是否不一定全都快乐?跌落地狱的,是否不一定全都痛苦?”

    “我想要逃出去,逃离这无止无尽的自由,不,以自由为名的禁锢”

    “我想要睁开眼看一看,看看黑暗之外的美景……”

    “我想要……去弄清楚,我是谁?”

    红木床上的女子终于醒了,她静静的坐着,不言不语,只是坐着打量着这喜庆而又陌生的地方。可,这个世界,在她仅有的记忆里都是陌生。想于此,她不禁轻轻嘲笑着自己。

    红衣男子的出现,让女子不禁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却只是瞬间,女子自问:我又什么可让眼前这绝色男子所垂涎的?美貌?就红衣男子这反应不至于。才华?那眼神里可没有所谓的欣赏。或许,只是路人,只不过一面之缘,都带着不相识的好奇。

    尚武尚看着这个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之久的神奇女子,连防备都只是个瞬间,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自我保护的屏障又是何物?他很是好奇,不过,他可不打算开口去问东问西,先不说这么娘儿们八卦的事情他问不出,就说说眼前的这个主儿,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和他对视一整天乃至好几天都忍住不问任何问题的主儿。

    床榻上的女子也在等待,看男子直接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上,一副你不问、我不说的僵持之态,她毅然决然的决定放弃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

    “我是谁?”

    女子的声音很轻,许是因为沉睡了太久,整个人的状态还没有恢复,只是这个问题问得让尚武尚有些愕然,她不是应该问‘你是谁’吗?再者说,他如果知道她是谁,还费那么多周章等她醒来干嘛?直接把她扔回她家就好了。尚武尚明显的感觉到床榻上的女子绝对是个麻烦,不知是从哪里掉下来砸坏了自己的花田,还是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主儿,这回真的成了‘掉人容易,送人难’,关键还是个女人!于是,他不得不决定就这么敷衍着收留床榻上的女子。

    尚武尚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不知道。”

    女子想了想,也对,自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这个看似路人的男人又怎么会知晓,心中暗自笑自己的愚笨。思忖了一番,还是先了解了解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你一定要知晓自己身处何地,要做什么。

    于是,女子并没有因为尚武尚话语间的淡漠而怯退,又问道:“那这是哪里?”

    尚武尚本想说明,奈何心中的恶魔适时得挠了挠他的心扉,因而,他又用刚刚淡淡的语气回应道:“不知道。”

    女子虽心中甚是无奈,但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想于此,女子再度开口问道:“那你是谁?”

    “不知道。”当话从尚武尚的口中飘出的时候,他就多少有点儿后悔,但转瞬即逝。既然要玩敷衍,那就敷衍到底啊,反正,现在的他多半是个无用处的闲人,银子管够,屁事儿没有。

    女子听到尚武尚第三个‘不知道’后才慢慢反应过来,盯着尚武尚,仿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尚武尚见女子不再问,已经备好了的多个‘不知道’败兴而散,但他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女子别开了眼眸,不再去细究关于那些问题的答案,当询问变成了变相央求,那么做个自力更生的骄傲的乞儿也无妨,站起来,走出去,去听,去看,去问,总会有人告诉自己那些在脑海里吹着水泡的疑问,女子轻轻挪动着身子,这副瘦骨如柴的身躯竟花了她全身的力气来支撑,感觉随时会倒下。

    怀着一个信念,所有事情的过程变得没有那么冗长,也不再重要。

    女子脚落地的那一刻,感觉下榻的是气势汹汹的洪流倾泻而出,身体没有任何可控的力量,完全不听使唤,她已经做好了陌生的她与这个陌生的世界在还未相识相知就相别,闭上眼眸的最后一刻是所有的放下与不争。

    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起身欲下床,尚武尚就皱起了眉头,但他仍旧没有动。直到看着那女子的身体开始滑落,他内心如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修复完备的古器要摔了似的,心疼的飞快的冲了过去,接住了女子,“想死,走远一点。”

    尚武尚略带怒气的声音让女子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是诧异,为什么要救?真的是因为怕脏?可这床明明不高,即使摔下去也顶多就是再残废一点,再白痴一点。女子在诧异之后,却是悲伤,莫名的悲伤。

    尚武尚将女子轻轻的扔在了床上,温柔的有些霸道。他蹲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目光已经变得呆滞,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刚刚那个有些活气儿的她为什么会不见了。尚武尚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去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只是女子眼角流下的一行清泪,让尚武尚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悬在半空想要抚摸女子脸庞的手也静止了。

    尚武尚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而感到不解,为了掩饰尴尬站了起来,拂袖而去,留下床榻上的女子面容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若刚刚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就像她之前睡着的那样。

    突然安静的空气,让岁月变得停滞不前,没有声音能够打破,唯有接手黑夜的光明,用清晨的微凉和光芒将一切唤醒,宣告自己的新生和人们的新生。唯有红木床榻上的女子,一袭红衣,用昨日的姿势依旧毫无生气的躺着,僵硬的是早已经麻木到极致的身躯,还有不知所踪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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