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走到白染面前,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原本是意气风发的将领,如今却总是愁云密布的。

    “白姑娘——”萧战单膝下跪,着实吓得白染说不出话来,“请姑娘去劝劝少爷!”

    白染低下头,将萧战扶了起来,“我去也没有用····你家少爷,恐怕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

    话都说绝了,再相见,他恐怕只会当自己是个骗他感情的骗子吧····

    “少爷如今糟蹋自己的身体,明明旧伤还没好!还没日没夜地练剑习武,昨夜又···又吐了血——”萧战心疼不已,他何曾见过萧承钰这般的颓废,这样练下去···身体迟早吃不消的!

    “他的伤····”白染见过他胸口处的伤口,是一道很长的剑伤,如今又复发了吗?

    “是少爷的几个月前的旧伤,当时大夫叮嘱要平心静气,不能大悲大喜——”

    所以还是自己害的了···

    “请姑娘去看看吧——若是少爷出了什么事——”

    “你带路吧——”白染到底点了头,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弥补完,便是两清了。

    萧承钰将盒子里的金秋万枫宝钗看了又看,当初买下它的时候,他一掷千金,为的是想在白染及笄时用此钗为她加笄,如今····

    他咳了一下,胸口又开始闷痛。之前蒋正啸派来的丫鬟哆哆嗦嗦端上来一碗汤药,已经被他丢了出去,萧府的丫鬟更不必说了,没人敢忤逆他拿药上来,这一次次的摔药碗让萧府的众人胆战心惊。

    白染向萧战要了一碗大夫开的汤药,放在托盘里端了过去,那药的味道闻着很苦,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萧承钰冷着声音道:“端出去——”

    白染没有出声,直接推门进了来,萧承钰在书案上写着什么,没有抬头,只当是另一个蒋正啸派来监督他喝药的丫鬟,心中烦躁,顺势将手边的砚台掷了出去——

    那砚台很重,他扔的又准,正好砸中了那托盘,滚烫的汤药洒了白染满手,连带着瓷碗托盘全都从手中脱落‘哗啦啦——’地碎了满地。

    白染咬着嘴唇没出声,细嫩的玉手被烫的微红,身上的衣裙也脏了,她蹲下身子,默默将摔成碎片的瓷碗捡到了托盘里——

    萧承钰还在疑惑于这丫鬟竟然没像往常一样惊叫出声,抬头望了一眼,却是蓦然瞪大了眼睛站起来,身后的凳子都被带翻了——

    白染烫红的手还在一点点捡着碎瓷片,她沉默着,直到锋利的瓷片划伤了她的手指才罢休。

    “染····”一句‘染染’哽在萧承钰喉咙里,心中仍是五味杂陈。

    白染知道他走近了,缓缓站起身,手中依旧拿着那个托盘,萧承钰的目光触及到她受伤的手,下意识就拉了过来——

    只是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的时候,双方俱是一僵,曾经那么熟稔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却是显得物是人非。

    “小爷不知道是你····”萧承钰还是没放开手,即使对方已经说过不喜欢他,他还是不想放——

    “没事”白染低着头,没有和他对视,她没这个勇气,只觉得看到他眼睛的时候,自己的谎言就会被戳穿,可是她真的好累啊,再也没力气将这段感情继续下去了,还不如····

    还不如,就将这个谎撒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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