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讲?”白染伏在萧承钰胸膛上,将对方坚实的胸膛当做了枕头,披散着的长发垂在一侧,任由萧承钰玩着发梢。

    “林子安在文人里素有嘉名,和已经辞官养老的太子妃之父不同,他正值壮年,在成渊阁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萧承钰停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向白染解释只是你知道吗····林子安一直派人追查着你的身世——

    这是周致涵传来的消息,余涯在九凤都走访调查,终于找到了之前拿着画像的那群人的踪迹,顺藤摸瓜,最后竟然发现对方的主子是林子安!

    “只是这林子安的升官之路···很是传奇——”萧承钰索性略过白染的部分,直接跳到他和周致涵、方远华的推测之上——

    “升官之路?”白染丝毫没怀疑,相反,倒是当做朝堂故事来听了。

    在萧承钰的讲述中白染才知道原来这位林子安大人是中年得志,早前屡考不中的他在第五次考学中及第,而后成了一任小官,后来兢兢业业数十年才登上了成渊阁大学士的位置——而这敲门砖便是十几年前的一场“血书案”。

    “大概十六年前,林子安还是个五品小官,当时他上奏陛下,告发了自己的上司,当时的光禄寺卿郑渊勾结外党,意图反叛。”

    白染咋舌,那不就是等同于卖了上司换前程吗····

    “那···林子安告发的是事实吗?”

    萧承钰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白染糊涂了,“此话怎么说?”

    “说不是,是因为被告发的郑渊至死不认,在牢里咬破手指写下万字血书,言辞恳切,令人动容,郑夫人更是为了自家夫君长跪皇城门三天三夜,叩头请旨到血染石门,只求请皇上还祝家一个清白····”

    “说是,是因为这件案子证据确凿,最后····还是以抄家流放结尾了——”

    白染唏嘘不已,她能看出即便是萧承钰这样见惯了官场风云的人都对郑氏夫妇的行为感到动容,若是真的有罪,夫妻两人在证据面前何以想要‘伸冤’·····

    “后来林子安平步青云,一步步高升·····直到现在成了大学士···”

    当时皇帝对郑家叛乱通敌的事情原本也是有疑心的,可是在搜查中的确是搜出来很多郑渊与外邦使臣来往的秘密书信,上面有关军队布防等重大秘密,最近的一次便是南境叛党们偷袭永昌王军队的事件,当时老亲王还受了伤,这让皇上狠下心肠绝心严办郑家,最后郑渊在被流放的途中病故,郑夫人自刎于郑宅,郑家当时年仅三岁的女儿在抄家时被发现溺毙在自家池塘,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死于郑夫人怀里。

    至此,原本和乐美满的一家四口,一夜之间魂归地府,这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案子,因郑渊在狱中写下的血书而被百姓们成为“血书案”。

    白染听着萧承钰的诉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一样,她突然觉得有些冷,身子往萧承钰的怀里缩了缩:“如果有一日,有人说你反叛,即使证据确凿,我也会向郑夫人那样去拼一拼····哪怕劫法场都可以——我不想自己苟活于世,不如就像郑夫人那样,至死捍卫自己的夫君。”

    “不要——”萧承钰捂住她的嘴,眼神里浮动着伤痛与感动,“若真到了那一日,你要带着珺儿走····不要管我——”他不能想象让她一人跪在城门口的场景,他也绝不会让她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况中。

    他的染染,要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

    这是他许诺给她的,他拼死都要完成。

    自从知道林子安是调查白染身世的幕后主使之后,萧承钰就不自觉将染染和郑家当年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染染今年十九岁了吧——”他突然看向白染,问出了一句在白染看来有些多余的问题。

    “是啊····”

    萧承钰‘哦’了一声,算一算,若是当年郑家长女没有死,也该是十九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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