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狼子野星 >第九十三章 又哭了
    “我靠!”fi感觉脑袋炸了。

    苏星九就是没来由跑来揍他一顿,都比这样让他舒服。他抓心挠肝地想安慰一下,但一个库存的词都没有,“你,你别不说话光哭啊。要不然……我就陪你哭会?”

    她吸着鼻子,想忍住眼泪,没有成功。

    好一会,才说出来:“我也是孤儿。”

    她看着他,“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活着,但我没有妈妈,一直都没有。”

    fi神色一痛,把她的脑袋拉到自己胸口,手抚着她头发,故作轻松道:“多大点事就哭成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眼整个eh学院,你这情况算不错了。”

    eh佣兵学院里的人大多家庭关系比较复杂,最常见的是父母或有血缘关系的监护人家暴虐打,赌博吸毒。没有那样一个劣迹斑斑,不如失去的家庭,谁会愿意把一辈子卖给一个冰冷的学院。

    这种人也通常有严重心理问题,eh当然不会帮忙治疗,学院更希望这些人保持他们的偏执、扭曲和绝望,这样他们就能够不择手段地去达到目的,他们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有多余的羁绊。

    和他们相比,fi和苏星九这种孤儿,情况竟然相对好些。

    尤其是fi和苏星九,fi在亲戚家里长大,对计算机、仪器、程序有浓厚的兴趣,书读到一半就离家出走。阴错阳差黑进当时eh一个佣兵任务队的网络,对方觉得有趣问他要不要加入,他就入学了。

    苏星九进学院的时候则还有唐家的记忆,很多时候,牧深和牧迩支撑着她。

    她止住眼泪,“我还是很难过。”

    fi把她拉起来,开门进去,“吃东西了吗?我分一个泡面给你。”他拆开两罐,倒上热水,随手把茶几上两个类似主板模样的东西往上面一盖,坐到她身边,“你是不是知道一些消息了?”

    苏星九点头,简单把唐牧深告诉她的信息说了。

    “催眠……”fi皱起眉喃喃,“这是很复杂的东西。人的大脑可能是整个世界里最复杂最奥妙的东西,它的计算能力,它的构造运行,很多东西到现在都没有定式和结论。”

    他说到这里,突然起身去卧室,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电子屏,“他说,你妈妈是催眠师,我个人的想法觉得,很有可能是记忆研究。不少国家都在进行这个学科研究,它能用来做很多事。在某些方面,比较敏感,所以这个研究这个的许多学者会自称催眠师。记忆和意识联系很深。”

    苏星九接过屏幕略略查看,是fi搜集的不少国家的课题研究概况,只有最基础的课题名称和主导人信息,大部分都没有研究进行的地址信息,有些主导人的名字也是显然的代号或别称。

    她注意到其中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他是国人?”

    “国籍不是,血统是。他很有名。”fi看了眼,“但死的很早。一伙俄罗斯人要他交出研究成果,他不肯,全家都被杀了。”

    “什么成果?”

    “叫记忆描摹,是不是挺形象的名字?”fi把泡面递给她,“说白了就是在你大脑里画画,记忆分长短期,短期记忆由海马体负责,长期记忆跟大脑皮层相关。他的研究成果就是短期大量记忆。”

    苏星九咽下一口泡面,“你知道有个成语叫‘过目不忘’吗?”

    “知道。但过目不忘有几人?他的研究成果可以把人在一定时间内变成一个大型存储u盘,随便什么人。不过这个人死了,实施条件和到底怎么用,都成了谜。”fi有点惋惜。

    “他为谁服务?”

    “不清楚。但据说他不肯交出资料的原因是研究成果不成熟,短期大量记忆描摹会导致认知和长期记忆的紊乱,甚至毁灭性伤害。”

    苏星九放下泡面,“唐牧深说,那个催眠专家能对付我的失忆。”

    fi思考一阵,建议她:“先别让他动你的记忆,失忆的原因有很多种。被动,主动甚至是有人刻意动你的记忆,你想办法弄到他的资料,我先查他。”

    苏星九答应了,又补充道:“牧深不会害我的,如果他有问题,一定是他背后有别的人,你查的时候也注意下这点。”

    fi不置可否,问道:“你很相信唐牧深?”

    “嗯。”

    “为什么?”

    “他爱我。”

    fi鄙夷地看她,“所以你利用这点,让他帮你找回记忆?”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渣的人吗?”她瞪他,“我失去的记忆涉及到他父母的死,还有一些他妈妈生前留下来的资料。”

    “哦,互惠互利啊。那他爱你是怎么回事?”

    “感情的事。”她靠在沙发上,由衷叹气,“好复杂。”

    fi看她忧愁的样子,认真开口:“我觉得金主爸爸比较好。”

    “理由是有钱吗?”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他打了个嗝,“撒曼说的,你金主爸爸好久之前就在找你,后来找到撒曼那里,给了他一个任务。”

    苏星九坐直身体。

    fi继续道:“任务内容是你,大概意思就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活着。撒曼也说不清,金主爸爸也没让他时刻保护你的安全,底线就是活着。他知道你离员,才说出来这件事。”

    她感到心里又闷又沉,“还有别的吗?”

    “你怎么了?不会又要哭吧?”fi看她揉眉心,就坐近了点,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心头跳了跳,“别的没什么了。你自己也知道,他之前就认识你,但根据他对撒曼下的这个任务,你们俩渊源应该很深。”

    fi见她露出思索的神色,就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摇头,“有熟悉的感觉,但没想起来。我有时候有一种感觉,也许我可以靠自己找回记忆。有些似曾相识的事情发生,会带出过去的记忆,这种情形发生过几次了。只是发生得很没规律,如果放任自流,不知道恢复记忆是何年何月。”

    “是不是我刚刚说的那些话,让你觉得似曾相识?”

    “不全是。”她摸索着心里的情绪,“是感觉,你说的话让我感觉……难受。”

    但那种难受像是被闷在一个大罐子里,隔了厚厚的罐壁,不清晰。

    “那我继续说,你再感受感受。”fi就重复,“你金主爸爸给撒曼下任务,只要你活着,怎么都行。”他复读机似的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

    苏星九捂住心口,脑海中浮出一个人声。

    那声音低落痛苦,藏着无尽的不舍,“阿星,别这样对我,回来,阿星……”

    她睁大眼睛,呼吸急促。

    fi看她,再次头皮发麻:“我靠!你居然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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