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盆被当地放在了地上。
年九九哆哆嗦嗦地指着水盆，整个人退后了好几步，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公子瀛不得不走过来，看个究竟。
只是他探头一看，却只看到一盆尚算清澈的水罢了，哪里有鬼？
见公子瀛狐疑地盯着自己，年九九又惊又急：
“真的有鬼啊！我看到很可怕的一张脸！还晃来晃去的！”
“……”
公子瀛有些不忍心了，自己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呢？
对着一个小奴说话毕竟是不好的，于是公子瀛无奈地摇了摇头：
“晃来晃去是因为你刚打上来的水在晃动。”
“那，那，那张脸呢？”
年九九小心翼翼地凑前几步。
“……或许，你再看一次？”
公子瀛掩着脸，又好笑又好气。
再看一次，是什么意思？
年九九一步步磨蹭着，走上前，那张可怕的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在惊叫出声之前，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年九九皱眉，那张脸也皱眉
她张嘴，那张脸也张嘴
她想哭，那张脸也想哭……
他奶奶个腿！
那张鬼脸是年九九自己啊！
年九九捂着自己的脸，一时间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其他姬妾说她长得丑，只能做洒扫的工作。
昨天那个农夫，今天见到她之后，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从醒来到现在，她根本没接触过任何可以倒映出影子的物体，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就算是最开始那个她，长得也是平平常常啊。
“咳咳……”
公子瀛干咳了几声，提醒她不要失态，同时心中暗自诧异，这小奴怎么好像第一天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一般？
年九九缓缓放下捂脸的手，瞥了一眼公子瀛，只觉得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
有的人，有钱有势还长得好看
有的人，变成一个奴隶还长得丑，偏偏还逃不掉！
要是她是这个年代的人，绝对会相信自己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坏事，才会变成这样。
看来，她想要去卖艺什么的，也是绝不可能了。
“唉……”
年九九愁眉苦脸地端起那盆照出了世间残忍真相的水，惨淡地往公子瀛的寝室走去。
“相貌并非是最重要的。譬如传说中的无盐王后，听说就奇……长相离奇。”
公子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
看见她那副惆怅的样子，竟忍不住出言安慰。
尽管谁也没亲见过无盐王后，或许只是史官们乱编的传说罢了，但此时他也拿出来安慰这名被长相所困扰的小奴。
年九九倒没想到，公子瀛还能这么想，顿了顿才点点头：
“少主说得有理！”
就算不靠样貌，难道她就不能想出其他方法了吗？
凭着她在古代混了这么久的生活经验，她就不信，自己混不出一个人样来！
“对了，我们过几日再启程，你一会记得准备好大家的晚饭。”
……
刚刚振奋起来的信心，忽然又消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