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当这个易河盛是个无趣之人,未想到相处久了,他也没那么死板。看来嫁进易家,也不会显得特别无聊。
哼着小曲儿回了房,当真是要拾掇拾掇按寻常的日子睡了。
他们冯家没有特别的家风家规,就是不太爱凑热闹。过年过节氛围是要有的,该做的该吃的也都到位,却是不会太过头。每日戌寝卯起的习惯是固定的,便是过年过节都不会改变。
将将脱了衣裳解了发髻要睡了,就发现外面有道亮光过来,接着听见有人敲门。
“二小姐。”
是官家冯忠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您睡了吗”
冯灵娥才把灯吹了,摸着黑到了外间,隔着门问:“还未睡,怎么了”
冯忠道:“中卫将军来了,请您出去赏花灯烟火。”
“”
冯灵娥呆愣原地。
这人是暗的不行就来明的
竟是直接去敲了大门
“爹爹知道吗”
“老爷已经安歇了。”
冯忠在冯家当差,看惯了冯家的随性,也知道他家小姐爱出去与人相约,此时未来姑爷上门找她,也未觉得不妥。只是惊讶了下,反倒高兴未来姑爷如此在乎自家的小姐。
竟是除夕夜都要来一同过了,将来定是会白头到老,夫妻恩爱。
冯灵娥叹了声,就怕她爹知道了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大晚上的与人在外幽会,又不是真的过了门。
“你跟将军说了吗我在亥时之前就是要睡的。”
“说了,中卫将军坚持要见您。还说,不是他一个人找您。”
冯灵娥再次疑惑,问:“他不是一个人还有谁”
“将军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好像是他的下属。”
“”
冯灵娥终是无奈地又重新穿戴梳妆好出门,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门外站着五个人,当头的就是易河盛。
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他们五个人肃穆而立还有些吓人,让人想上去问一句“各位官爷,我们家里可是有谁犯了事儿”
缓步上前,哭笑不得地行了一礼:“将军。”
易河盛身后的人齐齐抱拳行礼:“见过东湖乡君。”
冯灵娥瞟向易河盛,想等个解释。
“他们都是我的手下,刚刚调过来。”
易河盛适才回了趟巷道宅子,将在暗处保护陛下的一二十名禁军调了最差的四个出来撑场子。不是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吗这回他们总不是孤男寡女了。
看出他的意思,冯灵娥再是没法子拒绝了。
如此有趣的人,她怎么舍得再扫了他的兴致
刚想回应,却是见他招了下冯忠:“你也跟着你们东湖乡君一块儿罢。”
冯忠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他们俩去玩乐,带着他这个管家干什么
“不必了,忠叔你先进去休息罢。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请你开门。”
冯灵娥一句话让冯忠松了一口气,也不等易河盛说话,扭头就回去关上门休息去了。
“你不是要带个人才行”易河盛觉得这人说话一套做起来一套,跟刚刚完全不一样。
“嗯”易河盛瞧着她想了会儿,“去找个茶馆酒肆喝茶喝酒”
这想法也是从她刚刚的话里分析出来的吗
冯灵娥着实忍不住笑了出来,瞧着面前的傻大个,越看越是喜欢。上前半步,先挑了个方向走了。
“如今快到亥时,听说城墙下最是热闹,不如去转转。快到子时时,城墙上好像是会放烟火,应当是好看的。”
“嗯,那就去城墙边。”
易河盛随意地应着。他现在去哪儿干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就是得找个人一起呆着,要不然未免显得太过凄凉。
头次在外面过年,陛下和常乐恩爱去了,怀王和他妹子也是腻在一起,就他一个人呆在民宅不合适,呆在王府不合适,回观山更是不合适。
难啊
他怎么就这么难
因着平日里都是这个点儿睡觉,冯灵娥便有些困乏,还是被这夜里的寒风吹得脑子一遍遍清醒过来,发现身边人的怨念深重,不知道他是从何而起,便好奇问了一句。
“你瞧着不太高兴”
易河盛沉着脸偏过头,面无表情道:“嗯。”
“难不成是因着头次在外过年不适应”冯灵娥试探道。
“嗯。”
易河盛又简单地回了,瞧着周围的环境并无半点儿兴致。
冯灵娥好像知道这人大晚上的为什么是不让她睡了,敢情是让她出来陪着散步解闷儿的。
暗叹了一声自己的艰难,却也是高兴易河盛遇着不乐意的愿意找她。
“你之前在都城的时候,都是怎么过年的”
“跟爷爷、妹子一块儿吃了团年饭,然后我们三人比试一场,然后就睡了。”易河盛提到比试的时候眼前一亮。
今晚他能和无泽比试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结果没想到被常乐打断了,最后两个人也没比出个胜负来。
真是气死人,好容易的一次机会。
他当时虽然要受了那一击,但也不一定就那么输了不是
冯灵娥见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眸光微转道:“那你今晚上不应该跟着陛下或是怀王妃一块儿过年应当也不至于这般无趣才是。”
“吃了饭便散了,他们各自有人陪,无需我跟着。”易河盛略带些抱怨,余光发现冯灵娥眸光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不由疑惑,“怎么了”
冯灵娥乖巧地摇了摇头。
各自有人陪陛下难道是和常典客一同
常典客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易河盛从怨气里爬出来,瞧着身边的人,换了话题。
“你怎么亥时就要睡了”
“亥时已经很晚了,不应该睡吗”冯灵娥不解道,“我们家都是亥时之前睡。你们易家不是”
易河盛不以为意道:“我们家没这个要求,随便什么时候睡都行。若是有公务在身,也会几天几夜不睡,在外奔波。”
“原来如此。”冯灵娥有些心疼的看着易河盛,又好奇问,“之前一直听你说你爷爷和妹妹,你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