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言看着手中的折子便来气，将折子一甩揉了揉眉心缓缓。
外面候着的容回进来禀报，说是三华苑来人了。
三华苑的宫人将常乐所求一说。
司伯言皱眉深思，不多会儿便是一挥手，“让常典客在三华苑静心等着，晚些朕会过去。”
打发了宫人，司伯言双手负背起身，缓步下了台阶来回踱步。
方总管跟随在后。
“你们先出去罢，朕想一个人静静。”
“是。”
方总管颔首，带领众人退了下去。
大殿门一关上，司伯言便踱步往内殿走去，打开了暗道直往暗室。
暗室之中坐定，黑衣的暗卫统领金刀便出现在案前。
夜明珠的光芒都要被他身上的黑色吸引进去。
司伯言手指有意无意的揉搓着袖口，深褐色的眸子透着几分森冷之意。
“鬼佬那边结果如何”
“回陛下，丹院的赵辉确实是受人所指，近日还在丹院之中煽风点火，拉帮结派，说要联名上书请陛下弹劾常乐。至于那个王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杀了。”
“自杀”
司伯言眉头紧锁，未想到这背后之人做事如此干脆。
“怕不是他发现了你等的追查。”
“属下不知。”
金刀抱拳颔首，并不打算轻易就将这个罪过揽在自家身上。
司伯言重重吐了口气，“大将军那边最近有何动作”
“大将军也一直与人谈论常乐之事，针对之意图明显，今日还去往玄灵观求证。只不过并未发现他与散布谣言之人有何关系。”
金刀如实回话。
但这些听起来都像是废话，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能添堵。
司伯言道：“石来善这个老顽固这时候倒是积极的很，顺水推舟弹劾常乐，真是会做。你们继续查，要尽快，否则朕就用你们的脑袋来给这件事的无辜之人陪葬。”
“是”
金刀铿锵应下，迅速离开。
昏暗的密室里只有司伯言一人叹息着往后一靠。
得知司伯言的拒绝，常乐气急败坏甚至有些不理解。
已经知道了方法，司伯言难道一点都不着急高兴吗居然还让她静心等着，到底有没有要帮她解决问题的意思啊
她怀疑，司伯言根本不爱她了
昌立方站在房中，望着常乐窝在软榻上生闷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难怪丞相刚刚的反应有些微妙，看来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个结果
“常典客莫要担心，陛下定然也是顾着你的安危，不若如此昌某这就去趟玄灵观，替你找到不为道长。”
常乐期待看他，又黯然垂眸，“就怕你去了没用。”
那个不为道长虽然一直在帮她，可明显几次都是碍于司伯言的皇帝威严，要不然光是柳成言的事儿，他都能把常乐列为禁止进入玄灵观的黑名单里。
这个时候别说帮她了，不嗑着瓜子儿看戏已经很不错了。
司伯言适才未说会派人去找不为道长，只让她静心等着，明显就是不打算去找不为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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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彻底没把握不为道长会帮忙了。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昌某这便前去一试。”昌立方努力安慰着常乐，下刻便精神满满地离开，一副势要见到不为道长的架势。
见状，常乐多少还是有些感动。
起码危难之际，还有这么多的人愿意帮她，真是患难见真情。
但对于司伯言来说，这时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狗日的，看你大爷的什么时候过来给个合理解释
昌立方出得宫来，快步回了丞相府，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
忽见玉恪好奇走近。
“昌大哥怎么回来了这是要去往何处”
“我有事去趟玄灵观。”
昌立方如实回话，并不打算跟她多做寒暄，牵着马匹就要往玄灵观去。
身后的玉恪立马跟上，“我还未怎么去过玄灵观，我跟你一同可行你去办你的事，我就是去转转，看看这大氏国教是何风姿。”
“好罢。”
昌立方应着，同意与她同行。
出了圭都城门，两人便骑马而行，一阵马蹄哒哒，扬起一地黄尘。
玉恪快马加鞭赶上昌立方的奔腾速度，更为好奇他这要去办的事是什么。
“可是出了什么案子需要紧急去办”
“不是。”
昌立方抽空回答，手下未停，快马加鞭不停歇。
烈风飒飒，马踏疾风。
半个时辰后，昌立方便在玄灵观停下，将马匹拴在了玄灵观侧方的马场柱子上，带着玉恪往大门走去。
玄灵观的人流来往络绎不绝。
站在门口往百步阶下望去，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们喘着粗气正往上赶来，手里都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香烛。
一波波的涌上，涌进玄灵观中，倒是壮观的很。
再往上看，玄灵观依山而建，重檐高殿交错，似有仙气萦绕，神光庇护。
“这就是玄灵观啊，看着倒是威风。”
玉恪感叹之际，昌立方已然先一步踏进，她赶紧跟上。
玄灵观中道士往来，穿梭在百姓之间。
昌立方未跟着队形往三清殿去，而是拦下一位小道士。
“这位道长，请问不为道长在何处”
“道长正在闭观。”小道士回道，“这位公子若是有事要寻，可找我们的九堂道长，他代掌玄灵观，现下正在三清殿中为人解签。”
昌立方谢过，还是得排队跟着进三清殿。
玉恪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这不为道长是何人”
“是玄灵观的观主。”
昌立方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长长的队伍犹如龙蛇，移动缓慢，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三清殿。
身后之人还在好奇提问。
“观主那就是大氏的大国师了”
“并非，大国师乃是长春道长，不理观中事务，如今周游天下。不为道长是专门管理观中事务的观主。”
“原来如此。”
玉恪了然颔首，左右打量着，看着前方三清殿上空，好似有紫气氤氲，惊异之间缓缓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