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看着这个广告词,虽然表现出来的是笑着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要是他的话,现在个子应该会有多高呢?如果让自己给他选面具的话就应该选个无脸男的面具了,因为他的脸和人整天除了阴嗖嗖就是阴嗖嗖的!想到这里,楚逸又马上觉得自己简直荒谬至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是为了自己?还当不下?嗤!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楚逸一边苦笑着,一边把那条朋友圈刷了过去,但是在他刷完了几乎所有的朋友圈之后,给所有的朋友点了赞之后,他发现他还是很无聊,于是手又不自觉地翻到了那个已经被他保留了几个月的一条彩信,那个彩信是一个图片,而且是一张江城老城区的图片,照片里的那个小巷子口是他们曾经回家必须一起经过的一个地方,那个巷子口载满了他们满满的回忆和青春;如果说这些还不能证明这个短信是来自他的话,那么那个他保留了十几年的、做梦都可以倒着背出来的手机号码,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记错的!那天他当然也是发了短信过去的,但是却无人回应,他无数次想打过去,尤其是在深夜里他总是控制不住他自己泛滥的情绪想打过去,让自己听一听那熟悉的声音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低沉,但是,每次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都咬着自己的手给强制性地忍住了,因为比起现在那种让自己心绪澎湃的那种破镜重圆的渴望,气势他更怕故人重逢却物是人非的失望,可是他又苦于心里面的这个偌大又焦灼的秘密在每天每夜折磨着自己,所以,终于在有一天楚逸焦灼到失眠的晚上,他忍不住地从床上起身,去到旁边的房间,拉着正在床上睡得半梦半醒的楚月一起到天台上坐着,聊天看星星,然后,顺便向他出柜了。
那时的楚月本来还半梦半醒的,而他迷蒙的双眼在听到楚逸的上一句话之后,被吓得立马清醒、眼睛瞪圆,只见他一屁墩摔在了地上还不忘抻着脖子,不敢置信地问楚逸道:
“你说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逸坐在旁边,继续淡然地喝着啤酒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慢地给他重复一遍道:
楚月在地上听完之后还是一副震惊像,只见他先是双手护胸、拖着屁墩在地上移了两步之后,结结巴巴道:
“那你······那你之前有没有对我······对我动过什么歪心思?!”
楚逸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娇羞又愤怒、正坐在地上的楚月,淡淡地从从鼻子里发出来一个气音——“嗤”,单单就这一个字已经足够羞辱到楚月,并立马让地上表演欲望强烈的他恢复正常了,于是楚月从地上爬起来坐好,抓着楚逸的肩膀不服气地琼瑶剧男主般地摇晃道:
“你说!你说我是怎么了!你为什么看不上我?说啊!你说啊!我哪点不如你那个什么······什么,周周······粥咽菜来着?”
楚逸也不动,自在他的摇晃之下屹立不倒,稳如老狗地继续喝他的啤酒,在楚月纠结于那个人名字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将那个他自己已经在心里咬碎了、嚼烂了,埋在自己心里十几年的名字,通过自己的声带的微微颤动,轻轻的、带着点奇异的感觉地从自己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周厌文。”
“什么?”
楚月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逸拿开扒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爪子,喝着酒,看着头顶上无比灿烂浩渺的星空慢慢重复道:
“我说,他的名字叫做周厌文。”
楚月愣了愣之后也不再发疯了,在拿起放在一边的酒瓶喝了一口啤酒之后,才轻轻评价道:
“怪名字!”
楚逸听到楚月这么说了之后倒是没想到他能有这么个奇怪的切入点,于是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楚逸解释的声音空的就像是从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飘过来的,只听见他说道:
“他们家是书香门第,他爸是个诗人,最后他爸因为写出来的东西不被人认可就上吊自杀了,留下了刚生下来的他和他妈,后来他妈也因为身体不好精神状态不佳几年之后就走了,所以他从小是在江城被他爷爷奶奶带大的,他爷爷不希望他以后也学文,所以才给他取名叫做周厌文。”
楚月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
“是是是,我们村上以前也有个读书好的在上大学的时候跳楼自杀了,我记得他好像是学的什么······什么哲学!然后哲学哲学死了!嗯,看来这书读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楚逸听到楚月这煞有介事地一番感慨,于是摇着头笑了笑。他仰着头将瓶子里剩下的一些啤酒和着今夜的风和星光一饮而尽,然后低着头,犹如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喃喃道:
“所以······你难道不觉得我喜欢男人很奇怪、很恶心么?”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楚逸就没敢抬头看旁边楚月的反应,就在楚逸觉得自己都快要等到空气凝滞、心也凉了之后,旁边的楚月就已经一巴掌拍上了楚逸的后脑勺,只听见楚月霸王龙一般的声音在他的右耳边连续爆破:
“楚逸!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你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你爱喜欢谁喜欢谁,你就是喜欢楼下的小黄要和它结婚我都没意见!对我来说,你就是我、袁楚月、一辈子的朋友和兄弟!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