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婆的嘎嘎大笑声戛然而止,好像发怒的老母鸡,尖叫道:“笑话老身是善心老巫”
“虽然老身以前跟你做过一些不齿的事情,但是你是主谋,老身的纯洁灵魂被你所骗,已经向至高无上的巫神忏悔,并取得了巫神大人的原谅。”
“而你,除了撺掇着老身做的事,肯定还在暗中,干过很多恶事。”
古尘缘从横枝的侧下方翻身上来,又听到伊涟性不痛快的吼声:“老巫婆,咱们两个,唇亡齿寒,你就别老说些不痛快的话了。”
“嘿嘿,伊涟性,你每次出门,对天气是晴是雨,总是测算得很准。”老巫婆的声音如夜枭般,在树林里散开,“怎么今夜,你却冒着大风大雨前来,难道你的测算之术失灵了”
古尘缘听到,老巫婆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疑惑,似乎对伊涟性起了疑心。
“方才天高气爽,本谷主出门,也就没有测算天气。”凌剑飞假扮的伊涟性连忙解释,“谁知道这贼老天,说刮风就刮风,说下雨就下雨。”
“伊谷主,老身可警告你,你最好别对老身,动什么歹心”老巫婆似乎心里不安,威胁道。
凌剑飞学着伊涟性的语气,吼道:“卯婆,你我携手半辈子,亲密无间,你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白告诉你吧,老身在你的身上,留下了隐性巫咒。”老巫婆嘿嘿冷笑,语气有恃无恐的道。
“隐性巫咒”伊涟性的声音很惊怕的样子。
老巫婆嘿嘿笑了笑,道:“简单的说,就是老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在你身上的隐性巫咒就会发作,直到吞噬你的生命。”
古尘缘闻言,心想这老巫婆真是奸诈,竟然对伊涟性,都下了黑手
不过,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喜色。
多一个人对付老奸巨猾的伊涟性,对古尘缘来说,自然是好事。
古尘缘同时又想到,若是今晚刺杀成功,伊涟性不会因为隐性巫咒的发作,而死去吧
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一箭双雕呀
很快,他又听到伊涟性的尖叫声:“老巫婆,你可恶”
“可恶”老巫婆不以为然的道,“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这是害人之心”伊涟性斥了一声,声音怒不可遏的样子。
“老身这可是为了伊谷主好”老巫婆的声音好像冷血动物,“老身走的时候,怕伊谷主独自留在人间受苦,不忘带上你这个老朋友,一起去陪伴我巫教至高无上的巫神。”
“你”伊涟性一口血要吐出来的样子,“你巫族只懂坑人小术,在我圣教的庇护下苟延残喘,竟然还自夸为至高无上的巫神,真是寡廉鲜耻。”
“伊涟性,你连个仙都不是的东西,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配妄谈天道”老巫婆就像炸毛的老母鸡,嘶声尖叫,“巫道有多高深莫测,也不必跟你这无品无行的无知之人理论”
“老娘只要能吃死你,就可以了”
“好吧,既然卯婆的手段高明,本谷主妥协就是了。”伊涟性叹息了一声,道。
而此时,假装成伊涟性的凌剑飞却绕了一大段路,从另一个方向靠近茅屋。
因为如果从古尘缘埋伏的位置直线靠近的话,老巫婆从声音判断伊涟性靠近的方向,便决计不会往古尘缘和雷老实埋伏的方向逃。
他的眼中带着坚定,今晚一定要斩杀了卯婆这个狡猾奸诈的心腹大患
说不定,伊涟性也会恶毒的隐性巫咒发作,被老巫婆带累而死
凌剑飞的心中,期望着一箭双雕这一幕发生。
古尘缘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点点变得紧张。
他知道,柳姑娘还在房中,不安的等待着刺杀卯婆的消息呢
当然,古尘缘怕倾国倾城柳姑娘担心,便瞒着她,没有说自己直接参与了刺杀行动。
古尘缘很紧张,心想凌剑飞老哥不要装得不像,被卯婆识破,吓跑了后者才好。
凌剑飞浑身滴答着水,好像燕雀般飞掠,朝着茅屋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天空中不时电闪雷鸣,映着凌剑飞瘦削的身体,苍白的脸。
雨水好像溪流一般,顺着老道花白的胡子流淌下来。
暴雨倾盆,数丈之外,便看不清物体。
凌剑飞的表情,却带着十足的坚定。
对老巫婆,他有必杀之心。
只要能杀老巫婆,就很有可能捎上伊涟性。
连除两个祸患
凌剑飞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没想到伊涟性如此难对付,他的命,却拴在老巫婆身上了。
“伊谷主,你怎么不说话了”卯婆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丝毫起了疑心。
“说什么,本谷主很快就到了,当面说。”凌剑飞回道。
“先说说,你冒着狂风暴雨来找老身,有什么要事要说”老巫婆又问道。
凌剑飞想少说话,这样穿帮的可能性就比较小。
可是老巫婆要问,他也不得不回答。
凌剑飞快速思考,学着伊涟性的腔调,答道:“还能说什么事,当然是关于古尘缘,这厮让本谷主日日心神不宁,茶饭不香”
“又是古尘缘,你们正邪善恶的是非矛盾,跟老身有什么关系”老巫婆尖叫道。
“以前是没关系,可是当卯婆你对古尘缘和柳依依出手后,你以为还会没关系吗”凌剑飞冷冷的道,说出的话却是伊涟性的嗓音和腔调。
“伊涟性,你这狡诈小人,是你拉老身下的水。”老巫婆怒斥。
“老巫婆,你若不下水,我圣教又如何保护你”伊涟性冷冷的道,“得罪了恶道,也没什么打紧的,反正他们已经日落西山,即将被消灭。”
“老身问你一个问题”老巫婆的声音带着小心警惕,又说道。
“卯婆请说”凌剑飞能感受到对方的疑虑,担心自己已经穿帮,便猛然又加快了速度。
“天王盖地牛”老巫婆说了一句暗语。
她的声音嘶哑而尖厉,在风雨中带着颤抖。
趁着闪电的辉光,凌剑飞已经能看见倾斜三十度角的草屋,在风雨中摇晃得厉害。
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怎么,你回答不出”一个呼吸的时间没听到回答,卯婆就很紧张,立即又问了一句。
“宝塔镇河”凌剑飞语气急促,“管它是蛇、是龟,还是鳖,反正今晚你是死定了”
凌剑飞话音未落,一道势能开山裂岳的剑光在树林后撕破长空,劈向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