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汉人面对游牧民族时高傲的民族自尊心让他们不甘心于让自己的后代堕落到与那些常年在草原上放牧的蛮夷为伍,所以除去一些生活实在是太过于窘迫的汉人之外,大量的胡化汉人虽然身上穿着左衽的衣服,头上续着胡人的辫子,口中说着突厥人的语言,但是接受的教育却还是汉人的那一套。随后在李文渊率军攻入中亚之后,这些胡化汉人便是成为了薛仁越与归化胡人之间联系的桥梁。他们熟知草原上的地理水文以及民风传统,而且同时大多数人都是同时会讲突厥语言和汉人语言两种语言的人,同时也正是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让李文渊的军队和大量的汉人移民在进入中亚的时候才没有与中亚地区的原住民产生太过于激烈的冲突。
要知道,对于移民们来说,他们的移民史就是一部沾满了鲜血的历史。虽然大多数的鲜血都是当地原住民,也就是那些土著人的,但是其中还是有着不少的鲜血是来自于那些移民者的。因为当地人比起他们这些外来的移民来说更熟悉当地的气候和地理环境,所以无论这些移民者如何的布置周密的防御以及保卫自己的防卫体系都没有任何用处,这些土著总是能够找到那些防御体系中细微的漏洞,用鲜血向这些移民者展示自己不屈的意志。
这些也正是李文渊所担心的,他担心太过于血腥和残酷的精力会让这些好不容易放下了先前还算勉强度日的安逸日子的华夏移民们胆怯,打起退堂鼓来。虽然说现在的华夏百姓没有像后是某个时代那样把奴才的烙印自动自觉的彻彻底底的烙在了自己的骨头上,对胡人一口一个爷的叫着,但是毕竟现在还没有经历过大唐盛世,华夏百姓们的身上还是缺少那股舍我其谁,天下第一帝国子民的王霸之气;现在这些华夏百姓们心中向外迈出的脚步才仅仅是第一步。就如同一颗幼小的树苗一般,刚刚冒出了稚嫩的枝芽,根系还没有很发达,很容易就会在一场暴风雨之中被连根拔起,随后丢在地上成为其他树木的养分。所以在此时涉及到移民的问题的时候,李文渊最为担心的就是如此庞大规模的移民行动是否会引起当地土著人的强烈反抗,产生大量的伤亡。
在掌握在这些情况之后,又从面前的民部部长口中亲自确认了这些情报的真实性,李文渊这才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和所面临的压力稍微轻松了一些。随即便是命人给远在灵武郡的庄伏狄发去消息,催促他尽快完成结束掉对梁师都军队的战争,以图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做好应对下一场战争的相关准备。
得到了命令的庄伏狄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先前在与梁师都军队对峙期间,庄伏狄早早的就已经利用自己防线相比较于梁师都军进攻的战线短的优势,不断的调集精锐的重兵四处出击,牵着梁师都军那些隐藏在大军中的精锐们不得不四处救火,疲于奔命。而且在此期间作为后续援军的西域军们也源源不断地开进了灵武郡内。虽说在军队人数的总数上依然无法与对面的梁师都军一较高下,但是在整体战力上却已经彻底的压过面前的梁师都军的军队了,并且早就将之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于是在此时得到了命令之后,庄伏狄便是借助自己手中军队战斗力强悍的这一优势,从守势转为了全线出击,从四面八方向面前的梁师都军发起了反击,先前单点出击的时候,梁师都军的那些精锐们尚且还有精力在战线之中不断的奔波防御,或者来一出围魏救赵的把戏来逼迫庄伏狄撤军。毕竟梁师都的军队中也不全是莽夫,也有着许多有头脑的谋士。但是此时庄伏狄的军队裹挟着大势而来,这种强势可就不是一两个计谋可以抹平的了的。
就如事先所预料的一样,梁师都军队中被拉来的那些壮丁率先的崩溃了。这些民兵开始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脱离战线向后方逃窜而去,不只是他们,还有大量的梁师都手下正规军队中的士兵们也觉得大势已去,趁乱混在那些向后方逃命而去的民兵中,裹挟走了军中的一些值钱之物之后,就随着这些民兵一起逃窜开来。
有一个就会有两个,这些民兵若是拧成一股绳的话,战线或许还能维持片刻,但是此时有了第一个逃兵之后,整条战线整条战线的向后溃败已经不再是梁师都的亲兵砍下十几个脑袋可以制止得住的了。于是这些亲兵眼见着制止那些逃兵的势头不住,便也一拥而上的随着那些溃兵向后方相对安全的地方逃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