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飞黄腾达就在今日,快随我一起攻破城门,杀他个天翻地覆,杀啊……”
“冲啊,抢钱,抢粮,抢女人,跑慢了可就只能干瞪眼啰。”
“杀,杀,杀……”
喊杀震天,山摇地动。
无数头裹黄巾,衣衫褴褛的枯瘦农民疯也似地奔向城墙。
观其个个面相狰狞,双目赤红,活脱脱是群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恶鬼。
面对犹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涌来的黄巾叛军,城墙上本就不多的士兵直骇得脸色煞白,冷汗不断,若不是有军令在身,他们早撒丫子逃跑了。
轰隆隆……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天空忽然黑云压顶,雷声大作,无数耀眼匹练闪烁其中,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给人的感觉就像末日来临一般。
上一刻还杀气冲天的战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攻守双方都是愣愣抬头上看。
“打雷啦,下雨快收衣服啊!”人群里一位手拿镰刀的农妇忽然失声尖叫,顿时换来旁人一片白眼。
妈蛋,老子全副家产就这套烂棉衣,我倒是想去收,可前提得有啊!
就在人们被此等天威压得快喘不上气时,一团团炙热火球忽然从黑云里穿出,猛地四射激飞。
“哇,是流星雨耶……”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人们情不自禁大声惊呼。
火球密密麻麻数以百计,好似天女散花一样坠向八方,其中两团正是向着战场砸来。
咚,咚。
接连两声巨响,地面被轰出两个深坑,周围的黄巾贼众躲避不及,霎时被一股热浪掀翻。
待人们狼狈爬起,立刻被深坑中的两团金色光球吸引住了。
“咦,这是什么玩意儿?”
“你们看,还会发光,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儿?”
“谁都别跟我抢,这东西是我先看见的。”
“去你妈的,抢啊……”
安静下来的黄巾军再次发生暴乱,人们互相推搡着去争抢坑中的“金子”,期间甚至不惜大打出手,场面陷入极度混乱。
咔咔……
好似鸡蛋破壳的脆响声,金色光球开始缓缓开裂,直至一分为二,原来,里面豁然坐着两个大活人!
两人模样鲜活,衣着怪异,给人的感觉不同于当世任何一种风俗,犹如天外来客一般神秘。
左坑中人身穿锦袍,头戴翎帽,蓄粗大发辫,虬须方脸,双眼尚未睁开已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威武之气。
而右坑中人的扮相则更加怪异,只见其发丝奇短,面目俊秀,身上衣物歪斜拉垮足足大了一号,正面绣着些乱七八糟的不明图案,下身裤管只到膝盖,鞋底仅由两根细条勾搭在脚趾上。
人们看看短发青年渐渐发青的皮肤,又看看自己爬满补丁的棉裤,唉,这小兄弟也腻可怜了,大冷天的仅有几片破布遮体,悲惨如斯,莫有甚者。
啊湫!
朱武重重打出一个喷嚏,浑身止不住开始瑟瑟发抖,尼玛,怎么会这么冷,我难道是掉进了冰窖吗?
睁眼之时,朱武彻底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了,甚至暂时忘记了寒冷。
不会吧,我只不过是在宿舍里打了个盹儿,怎么醒来连世界都变了?!
朱武用力揉揉眼睛试图否定眼前的一切,可现实告诉他,这不是梦。
也不怪朱武反应会如此夸张,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野鸡大学生,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一群披头散发的野人当猴看,都会懵圈。
很快,刺骨的寒意猛然袭来,让从未担忧过温饱问题的朱武猝不及防,险些陷入崩溃。
只见他颤颤巍巍打直双腿,手脚僵硬着开始上爬,不断抖动的身体显示出他正承受着莫大痛苦。
朱武好不容易爬出深坑,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头,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人最多的一次聚会,连看演唱会都没这么壮观。
“求……求……你们……”朱武发乌的嘴唇上下打着磕说,也不知他到底是被冻坏了还是吓怕了?
“大胆!我乃满洲第一勇士鳌拜是也,尔等贱民,竟敢盗我冠顶,该死!”
朱武话才说到一半,对面深坑忽然传出一声爆呵,然后三个黄巾大汉以极其怪异的姿势从里倒飞出来。
咚!咚!咚!
接连三声闷响,几人像滩烂泥一样重重砸在地上。
观其个个气息微弱,口鼻溢血,多半已是凶多吉少了。
“哈!”
就在人们不知所措时,深坑中一锦袍将军忽地冲天而起,凌空欲坠之时猛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前翻,成功泄去重力双脚稳稳踩在地上。
观其一套动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顾盼之间尽显大将风采,正是那名自称鳌拜的怪人。
鳌拜环顾一圈四周,虽身陷重围依然神色不变,冷眼蔑视众黄巾说:“我乃大清一等超武功,太子太傅瓜尔佳·鳌拜,尔等为何聚众谋反?识相的赶紧弃械投降,否则等我大军杀到,管教你们片甲不留!”
“大清?鳌拜!大军……”众黄巾军面面相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都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盯着他看。
鳌拜……我靠,难道这些人是在拍电影吗?朱武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兄弟们,这两个妖孽降世正是预示着汉室的末日到了,我们赶紧杀了他们祭旗,然后踏平城池,天佑黄巾,杀啊……”骑马的头领最先反应过来,手中马鞭一挥,直接对朱武二人下达了格杀令。
“天佑黄巾,杀,杀,杀……”
有人起头,上一刻还浑浑噩噩的黄巾贼众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变得亢奋无比,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棒子锄头向两人蜂拥围上。
“你,你们想干嘛?!”
感受到对方眼中那宛若实质的真实杀意,朱武浑身一激灵,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终于都明白这里不是在拍戏,而是真的爆发了战争。
自己,是真的会死。
人们在死亡压迫下,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朱武猛觉精神大振,头脑开始飞速运转,心思从未像此刻那么敏锐过。
只见他光速脱下黄色大裤衩,胡乱往头上一套,继而振臂高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