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神启者说 >第四百二十八章 茶馆听书
    “说得好像之前不是认真的一样。”蔡琰托着下巴,用手拨弄着桌上的核桃壳,“怎么也要等打到这边再说吧,难不成因为要打仗你们都不吃饭不睡觉了”

    说归说,蔡琰到底明白事理,知道此时出城游玩实在有些儿戏,所以她只能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戏台子上的名角们舞动着身子,说书先生则暗藏在屏风后,抚尺声清脆。

    “公输家现在怎么样了”蔡琰把脑袋躺在桌子上,想随便找个话头,“前几天我在街上看见公输察了,骑着一匹黑马带着人威风凛凛的样子,脸上表情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高易水耸了耸肩:“看来这辈子指望你嘴上留点口德是不太可能了,人家现如今可管着整个锦州兵马呢。不过,你看着他威风凛凛,实际唐国大军这次足有近二十万听说其中还有号称唐国精锐的神武天军,那可是连普通重甲骑兵都难以冲垮的阵仗,一旦交战,以锦州所处的位置必定不能独善其身,你是他的话,表情能好起来么不过要论带兵,这锦州怕是无人能及公输察,前几日你那小徒弟来找我,吵着嚷着要我给他通络通络关系,想要入军说起来他怎么不去找你”

    “咳他不是我徒弟,我说过多少次了。”秦轲的脸上显出无奈,摆摆手道:“大概是我前些天拿剑把他抵到墙角吓着他了吧。”

    从地宫回来之后,秦轲对褚苟的态度好了几分,毕竟他知道了公输般用褚苟做试验品的事情,而那傻小子至今还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遇到了什么传闻中的奇人隐士。不光是秦轲,连公输胤雪听说之后,都觉得有些心酸。

    秦轲有时会从褚苟身上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一副仗着师父疼爱蹬鼻子上脸的模样。

    小时候的他,成日里在稻香村上蹿下跳,惹是生非。而他的师父诸葛卧龙,总是一脸微笑守在他们小屋的柴门旁,好像一位慈爱的老父亲在等待着自家孩儿回家吃饭

    过去这么久,他也渐渐明白了当初诸葛卧龙为什么要用“假死”来金蝉脱壳,他认同蔡琰的说法,他相信师父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选择在那个节点放开他的手。

    但他依然有一些疑问,比如:师父的那场重病,时而吐血时而意识模糊看起来并不像在做戏;还有师父逐渐失去的呼吸,最后慢慢变凉僵硬的身子,他抱着那具身子呆呆地,从白日到黑夜,又从黑夜到了第二个白日

    多年来在柴门旁等他回家的那个身影,从此换成了肆意爬满篱笆的白色牵牛花,在每一个日头西斜的傍晚寂寥地绽放着。

    看到秦轲又一次陷入了发呆的状态,蔡琰探过头来插了一句嘴,道:“外头乱成那样了,我们还在这儿听书看戏嗑瓜子,是不是有点招人嫌”

    高易水一挑眉头:“我倒是想离开锦州,可那东西在高炉里,每天都得去看一次,我能怎么办”

    话里带了几分怨气,但高易水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闲散表情,伸了个懒腰,笑道:“至少公输察带兵的本事是不差的,当然,与项楚、王玄微、高长恭那样的当世名将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锦州的布防若交到公输究那种草包的手里,只怕不用等唐军来,锦州自己内部都得先崩了。公输仁也是深思熟虑,给公输胤雪留下这么一个好臂助,当真用心良苦。”

    “说起来,这事我还是有些糊涂。”秦轲回过神来,忍不住开口道:“我明白你们假扮刺客刺杀乌助,让他误以为是公输究灭口,转而投靠了公输察,随后你又悄悄给公输究出了个“刺杀我和胤雪,嫁祸给公输察”的计谋,可乌助最后为什么会跑去公输仁那边”

    高易水斜斜地勾起嘴角,眯着眼道:“跑过去不不不,乌助是我送过去的好不好。当然了不是那种明面儿上的送,不然被公输仁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在后面撺掇着,我恐怕已经死在他公输家的那些供奉手中了。所以,我是暗中拐了弯,给公输察院子里的管事透了一些消息,为了救公输察,洗清公输察身上的冤屈,他自然会把乌助送到公输仁手里。”

    “只不过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公输仁得到乌助之后并没有急着给公输察翻案。一开始,我以为他为了府中安定,宁肯将错就错也要把位子传给公输究,但通过他这些年的作为来看,我又觉得他心里一定另有打算。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没错,你也知道,死在那场大雪里的江湖人士多多少少都跟公输究有关联。公输仁一直隐忍,步步为营地清理掉了公输究的暗埋的势力,同时默许了那些本来偏向公输察的势力尽数倒向了公输胤雪,最后由公输胤雪将公输究打落,立了威,坐稳了位子,再转手将这个人情卖给公输察啧啧,当真老谋深算。”

    高易水侃侃而谈,秦轲挠着头,一旁蔡琰也跟着给他讲解了一番,他这才将脉络一一理清,一边更是为公输仁的隐忍和算计赞叹不已。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没想到公输究背地里竟然深藏着那样一股势力,这也是当初我没有料到刺杀你的人当中,真的会有连你都觉得难敌的高手差点害你们陷入险境。想来若不是公输仁提前抹杀掉了这帮人,恐怕即便公输胤雪当了家主,囚禁了公输究,自己也很难坐稳这个位子。”

    毕竟高易水只是个外人,对于公输家整个大局的把握,还是不如公输仁。

    不过高易水能见缝插针地安排到如此程度,也足以证明他的厉害之处了。

    但显然高易水对自己心怀不满,叹道:“我终究不是诸葛宛陵,荆吴毁堤淹田一案,斩下多少士族名门的头颅,看似粗暴,实则细致,轻一分则达不到效果,重一分,整个荆吴朝堂说不定会在一夜之间颠覆。他偏偏就敢让高长恭离开建邺城,孤身与士族之首的孙老谈判,把自己的安危全都交到与孙老的一纸协约之上,这简直是在刀尖跳舞,偏偏他每一步都走得无比从容,非大智大勇,不能为之。”

    “先生是好人,他不是那般精于算计的人”阿布事到如今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相信诸葛宛陵不可能安排这么多事情。

    “是是是。你那先生一直是好人。”高易水翻了翻眼珠子,“可朝堂波诡云谲之下,好人反倒是死得最快的一批。”

    对于两人这样的争吵,秦轲不偏不倚,因为他既能理解阿布对诸葛宛陵无条件的信任,又能感受到诸葛宛陵平静的外表下潜藏的那颗深沉的心,他个人的看法还是比较偏向于高易水的分析。

    “不管怎样,以后你还是别弄得太过火了。”秦轲皱眉道。

    高易水偷偷看他的表情:“怎么心疼公输胤雪受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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