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花想叶 >第55章-4 阴柘果后记-北宋朱勔篇
    政和年间,在苏州设应奉局,靡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号称“花石纲”。

    此役连年不绝,百姓备遭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宣和五年11年,朱勔取得一巨型太湖石,高达四丈,载以巨舰,以数千名纤夫,历经数月,运到汴京,徽宗大喜,赐名曰“神运昭功石”,封“磐固侯”,朱勔也因此被擢升为威远节度使。

    “大人,已查明,吴氏一家私藏珍品黄杨,现已拿问。还请大人定夺。”

    一个兵士禀报着。

    “下狱,定个大不敬之罪,那吴氏一家,可还有家财?”

    一个精瘦骨干的中年男子,嘴角留着八字的胡须,细长的手指比起平常人来要多出一截,皮笑肉不笑的高坐在正厅黄花梨木的大椅上,手里拿着一个鸡毛做的毽球,边说边戏耍着。

    “回大人,那吴氏一家在苏州是有名的富商,那私藏的黄杨也是祖上之物,在造册之时,隐瞒了过去。”

    兵士回道。

    “我说么,也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是私藏,那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朱勔用力踢了一下毽球,竟给踢出了厅室之外。

    “哈,进步了,你告诉吴氏一家,黄杨充公,若想全家无事,再交一万两白银,今天我高兴,就不追究他的大不敬之罪了。”

    朱勔站了起来,走到了厅外,捡起了那枚毽球。

    “是,大人。”

    兵士应声退下。

    朱勔又是一脚,正正好好,把那枚毽球踢到了房梁之上。

    “仰视天听,投其所好,才得利之巨大。“

    “这赵家的府库,我想拿便拿,谁人敢捉我手。“

    “哈哈哈。。。。“

    朱勔抬着头用手指着正厅的房梁上,自言自语着,贪婪的眼神里似放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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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你的七太太马上要临盆了,你还在这里胡闹,快去后室看看吧。”

    一个夫人模样的中年女子,从正厅之后走了出来,叫着朱勔。

    “夫人,戏耍一下,人生得意,莫要生气,哈哈。”

    朱勔笑起来,如同一只乌鸦,沙哑的嗓音如同干沙在摩擦着琉璃。

    “老爷,太爷都去看了,你在这胡闹,等会有你受的。”

    夫人气得嚷着。

    “哦,我爹也去了,不就是个孙子么,看把他激动的,好好,我去。”

    朱勔说完,陪着夫人一同去了后室。

    这三排连栋的后园,便是朱勔女眷居住的地方,面积占了五十米左右,一步可见一廊,三步可见一园,各处都堆满了花草奇石。

    朱勔走到了最后一排的房间,也不说话,用手拨划着人群,嘻嘻笑着。

    “生的是你们的儿子么,这么热闹。”

    朱勔嚷嚷着。

    “啊。。。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原是挤得满满的人群,立刻散了开来,给朱勔空出了走廊。

    “爹,你老不在屋里呆着,跑到这里等孙子,为老不尊了吧。”

    朱勔戏说着。

    “你看看你,都七个夫人了,生了一串子闺女,这回我就要看孙子。怎么着,你还赶我走不成。”

    朱勔的爹朱冲大声吼着他。

    “行行,你在这呆着,等着她生,我赌是生个女儿,你信不信。”

    朱勔说着,明显是要气他爹。

    “和你老子赌什么,你都是我的,惹了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节度使,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朱勔的爹吼得声音都尖了。

    “哇。。。。”

    “哇哇。。。”

    一声童间从屋里传来,屋外的人都静了下来,等待着产婆的传话。

    “生了,老太爷。”

    产婆喊着。

    “哈哈,老太爷,听到没,你生了。”

    朱勔拍着肚子,指着他爹笑着。

    “生的是男是女?”

    老太爷朱冲问着。

    “男孩,是个男孩,恭喜老爷,恭喜老太爷,朱家有后了。”

    众人一听,连连相贺,便不停的为了新生的孩子,开始忙碌了起来。

    “哦,还好你没应赌,不然我就输了。”

    朱勔也不进屋问候七夫人,也不看看新生的孩子。

    背着手,向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好像他不是这个孩子的爹,陌不关心。

    “你倒是也进来看看,走什么?”

    老太爷喊着他。

    “我说,爹,你儿子以后还得再娶个十房太太,别说是一个男孩,便是百十个男孩,到时都有了,哈哈哈。”

    笑声中,朱勔的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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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来人。”

    朱勔坐回了先前的椅子上,叫道。

    “什么事,老爷。”

    一个下人走上前来,问道。

    “卫队出一百人,随我去码头,查阅花石纲,这批的两千块太湖石,都是贡物,不能出了差错。”

    朱勔说道。

    “按惯例,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老爷。”

    那个下人回道。

    “嗯,不错,用心的人用得就是顺手,赏你十两花银吧,自己去领。”

    朱勔说完,便出了正厅,直向着前门走去。

    “谢老爷赏,老爷慢走。”

    那下人有条斯理的说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朱勔去码头的路上,突然一个妇人哭喊着冲到朱勔的轿子前,长跪不起。

    “是谁这么大胆,拦下了节度使的轿子,不要命了么?”

    卫队领头的冲着那个妇人叫着。

    “哎,别叫,好好说话,问她,为什么拦我的轿子?”

    朱勔用手扬起了轿帘,探出了头说道。

    “说,你为何拦轿?”

    卫队队长问道。

    “求大人,饶了我一家老吧,我家男人下了大狱三年,生死未卜,求大家大发慈悲,放他出来,求大人了。”

    那妇人不停的磕着头求着。

    “?谁家妇人,又是谁下的大狱?问清楚?”

    朱勔问道。

    卫队队长近到那妇人跟前,细细问了一遍后,又转身回到轿前。

    “这妇人是刘氏,三年前,他丈夫因不肯交出传家的石砚,与兵士相夺,失手打碎了的那个,被大人判了大不敬之罪,关进了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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