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黄金菩萨 >第十三章 凭什么娶我女儿?
    北漠草原莽莽,碧蝶蜻蜓往复环绕萦香。.biqugev

    这里有绵延千里的悠悠牧野,牛羊群白花花像一朵朵挂在蓝天上的白云。偶尔一两只牛羊嬉戏追逐,好像天遍某束风吹过,云朵纤纤晕出一道道白丝边。

    被称作一代天骄的野蛮汉子就是从这里迈出了征服四方的铁蹄。四方人十损其七八,换来了蒙元王朝的昌隆。

    不过,这里今时不同往日了。

    百年以前,妇女还是随军征讨四方的附属品。成吉思汗的母亲就是他的父亲从蔑儿乞部族的一个叫也客赤列都的男人手里抢来的。

    跟千八百年以后,常在夜总会潇洒的男人一样,仅仅是基于男人原始的兽欲。相中的女人,或者用花言巧语,或者用大金元宝,总之什么办法都好,弄到手玩一玩再说。只不过那时候叫征伐,千百年之后叫交配。

    为什么抢夺呢?当然是因为好看。那时候韩国和日本都发展得一般,中原人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因为他们像两只土狗。韩国既然那么落后的话,就没有整容这么一说,所以那个时候天生好看就好说,天生难看就另说。毕竟没几个像朱元璋这个丑皇上一样娶一个跟他一样丑陋的马皇后,鞋拔子脸,脚还那么大,会见家臣外宾的时候,拿不出手,床上嬉戏的时候,连情趣都没有。

    毕竟没几个人像朱元璋那样聪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尤其这个人是男人的话。

    成吉思汗的老婆也很漂亮,成吉思汗的老婆的叫孛儿帖,两人刚断奶就被两个爹爹许下终生了。一个统领四方的男人,不单单有着所有男人觊觎的领袖里和征服欲,连上天赐配的女人都不一般。

    孛儿帖巨漂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成吉思汗一定在两人洞房之前就悔婚,想尽一切办法悔婚。一个统领四方的男人,辜负一个良家妇女还不轻而易举。

    成吉思汗没有,成吉思汗非常爱孛儿帖,毕竟她那么漂亮。只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出来混,总要还的。如果不是被蔑儿乞部的人追得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奔逃,成吉思汗是无论如何不会轻易丢下这个貌美如花的老婆的。

    女人是玩物的那个时代,早就结束了。毕竟海迷失皇后,已经把持朝政多年了,妇女已经在这个黑暗的时代擎烛把盏站起来了,妇女们的烛火,也照亮了这个任人玩虐的时代,海迷失可以做皇后统领天下,我们漠北的任何一个女不就都可以吗?

    人总是要有点希望的,有希望,日子才有奔头。

    既然海迷失可以,那么漠北的任何一个女人就都有可能统领天下,那漠北的男人,必然不敢小觑女人了,毕竟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可能就源于自己娶到家的老婆,其实不一定非要把女人娶回家,有点感情纠葛也好,如果这个女人将来真有机会把持朝政的话,旧情复燃,搞一段婚外恋,或者干脆联手毒死皇帝,那么自己下半生荣华富贵,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诺敏今年三十出头,十五六岁的时候嫁给了乌恩其。可惜乌恩其是个胆小鬼,不敢从军出战,征讨四方,求个一官半职,随便分到手里百十个汉人奴隶,就足够妻子诺敏养尊处优。万一随军出征,功劳显赫,那就霸占一方,也就更不枉妻子诺敏嫁给他。

    偏偏乌恩其是个没出息的汉子,不敢杀人,只敢杀羊,听见战马嘶鸣双腿就发抖,看见征尘滚滚咽喉就要窒息。

    乌恩其不敢随军出征,却煮得一手好羊肉。肋、脊、胸、腿,蒙古草原上任何一只绵羊,只要到了乌恩其的手里,都像有了第二生命,滋味甘美得让人流连忘返。当中包括吃喝极度讲究的千户游龙护体气—拓跋骄。

    只是有些事情乌恩其也是无可奈何。诺敏貌若天仙,是爷爷与旁边村落的的一个老爷子打赌赢来的。成吉思汗靠厮杀抢老婆,成吉思汗的手下靠决斗争老婆,成吉思汗的子民靠掰腕子打赌赢老婆。

    乌恩其的爷爷就是靠掰腕子赢了诺敏的爷爷,两个早已入土的老头儿,就这样为自己的孙子孙女妥妥贴贴地安排好了亲事,然后哈哈大笑,互相赞美对方是自己今生难得一遇的高强腕力对手,老年洋洋得意,毕竟自己功德圆满地为孙子孙女安排好了终生大事,最后心安理得的死去了。

    七月漠北,微风习习。牛羊懒散如星如云,点缀在翠绿色的草原上。牧民们扬起马鞭,鞭声温柔清脆。水泊洁净透明,花儿正迎风招展。

    其木格一番梳洗打扮,眉线如黛,眼里像有微风吹过的水面,荡着让人心驰神往的清波,明媚清澈。长裙下面露出小半截红绒绣花皮靴,像她的名字一样,委婉含羞,举手投足间又旖旎风情万种。

    先有皇后海迷失独断朝纲,后有漠北女人们强势雄起,地位高升。今时今日,再想娶一个蒙古姑娘,像成吉思汗和乌恩其的爷爷那样,靠战场厮杀拼抢和简单的民间较量是行不通的。

    娶一个蒙古姑娘,要先问过她同样风情万种的母亲。

    诺敏为女儿其木格设下的招亲大会,正在准备中,地点就在自家蒙古包外面的草场。

    其木格是远近闻名的花朵,年方十五六岁,正是时候寻一个英雄儿郎。可惜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少年—彩力甘,出身贫贱,家里没有大金元宝,朝中没有做官的近亲,身上也没有怀着绝世功夫。

    虽然彩力甘时常用雨后草原半空中的彩虹来赞美自己,这些赞美也确实让其木格开心得神采飞扬;虽然彩力甘愿意走遍草原,只为摘回一朵很快就会枯萎的柳兰花配在自己头上;虽然彩力甘愿意在阴雨绵绵的雨季赤脚驮着自己在草原上飞驰,还把母亲留下的珍贵的鹿皮袍子盖在自己头上遮雨;但是想到彩力甘出身贫贱,家里没有大金元宝,朝中没有做官的近亲,身上也没有怀着绝世功夫,其木格就会灰心地想起母亲诺敏的话。

    诺敏告诉其木格“你是草原之花,你的夫君也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而不是那个双脚踩着泥巴,家里没有大金元宝,朝中没有做官的近亲,身上也没有怀着绝世功夫,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的小子。你的夫君不该是彩力甘。”

    诺敏翘着腿,坐在自己用桌椅搭起来的台子上,应征者有的结伴而来,有的孤身一人,有的踮起脚向蒙古包里不停张望。其木格招亲这件事情,是方圆几十里内的大事。

    乌恩其一如既往地在黄泥垒起的炉灶前忙碌,昨天他发现了一种新的草药,经过反复试验,锅里面加入一点点这种作物,羊肉就更加香甜。锅子里翻滚着热浪,白花花的羊骨羊肉颤颤巍巍,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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