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孤独之客 >第29章:不可欺的情感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我刚说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便就急了,抢白我道,‘若您真这么想,会任由自家的四十年华的深让与四四年华的晴儿久不婚嫁吗?!我呸啊!’…整件事…就是这样!”

    霍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出这番妥帖至极的谎话,惊得一旁的邱爷被什么噎住似地瞪圆了眼,憋红了整张脸!十几秒后,他艰难而无奈地点了点头,“嗨!今日…我这张嘴巴是怎么了?!紧着惹祸!见谅!见谅哈!”进而,他便又从喉头挤出阴森而酸涩的干笑声来…

    这饭吃的…真叫难人以下咽!戚爷与胥爷对上眼,一刹间,露出心言…“唉!”胥爷也只能摇头叹气,辅以百口莫辩的委屈相…

    就这样,一时之间,在这愈加华丽厚重的夏日午后,燥热的蝉鸣以及毫无章法的风与树叶的嬉闹声轻松统治了高朋满座的奢华派对!

    要是…秋儿在就好了!莫名地,胥子亮的脑袋里闪现出超级玛丽苏的倾城面貌!转而,他猛晃了晃头,振奋周身,自责地想,自己的心笃定是并不爱她的!那么为何?!为何这颗脑袋偏偏要对她牵肠挂肚地胡思乱想?!“我呸呸呸!”他不由自主地用手使劲拍打性感的嘴唇!

    “胥子亮!怎么回事儿啊?!那边刚刚呸过,你竟又来这套!即便我对不起你…可我们家饭菜怎么对不起你了?!啊?!”胥驰心头恨得不行,竟呼地起身,力道凶猛地将缀满繁复手工雕花的欧风实木椅瞬间弹开!

    “我饱了!好好的一桌子菜都被呸坏呸脏了!”戚爷旋即起身,“风云…走!陪爹去瞧瞧胥家新修的18洞高尔夫球场!”

    风云心领神会,温软地应道,“爹…儿也吃了不少,只因许久未品过这般地道的法式大餐了…此时,陪您去绿油油的球场散散步,消解消解…再好不过了!诸位,慢用!”

    “戚哥,等我!”洛爷起身,转脸朝正百无聊赖地用金灿灿的叉子拨弄一朵摆盘兰花的洛丘辰柔语,“辰儿…你也来陪陪爹!”

    “戚哥,等我!”洛爷身侧的萧爷也起身,转脸朝正与向云音亲昵地咬耳朵根儿的萧山沉声道,“山儿…你也偶尔跟爹腻歪腻歪…成吗?!”顷刻臊得萧山夫妇没处躲藏,只得缩着脖子往桌子底下钻,惹得一众似捡了个大便宜般开怀大笑起来…

    “得了!我看…咱们干脆就撤了席,男士们去高尔夫球场挥挥杆,再去泡个澡、打打牌;女士们去美容、k歌、看电影、喝茶聊天;孩子们去游泳、踢足球、骑单车或是打电游…如何?!”胥爷看似轻轻松松的一番话,却道出了胥家面面俱到的待客之道…“看来…弟妹与明春皆是需格外照应的,而我又不好贸然做主…”不久,人流渐散,愈发空荡的空间里唯剩陈嫣与陆明春各守一隅,不言不语,僵持不下!

    “今晚…我会留宿…”虽是低而柔的声音,却足令胥爷惊诧!只因,在他漫长的记忆里,柔弱而挑剔的陈嫣是从不在外留宿的!

    “今晚…我也会留宿!”桀骜冷声扬起,促胥爷回神,淡定点头回应…只因这一回是做什么都不会令其感到惊诧的陆明春!

    “而我们…皆是等着见这圈子里无可争议的第一美人!她的朝思暮想的养女…我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准儿媳妇!”此番出其不意的话如冷箭嗖嗖,直插陈嫣心之腹地!

    “到底是博士啊!没影儿的事儿也能脑补成准儿媳?!姐姐…您定算准了以我的个性是绝不会在饭桌上呸呸呸地啐骂…便就这般过分地欺负我!欺负我还不够…还要拖我的家秋儿下水!还嫌…咬着她的公子哥儿不够多吗?!还嫌…她无端端背负的‘红颜祸水’这名号不够沉重、雪亮吗?!非要…把她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得走上她姑姑的老路…一辈子无根无痕地飘零到老、到死才算甘心解恨吗?!你们…休想!只要我在!即便我死!你们…也休想得逞!”如常那般,每一字、每一声皆是柔声细气的…然而,却又带着令心虚鬼胆寒的狠绝口吻!陈嫣艰难撑起纤柔的身子,幽幽逼近陆明春,“就凭你这样只为自己而活的自私自负的母亲…就凭霍青州这样只为面子而活的狭隘阴郁的父亲…就凭霍深让这样为追求完美而从不懂得宽容厚道的男子…还想好似施舍般地恩赐一段姻缘给我家秋儿?!别逼我啐你们脸皮太厚!她大不了不嫁人,也好过陷进你们家这混乱而冷血的苦坑里去熬!”

    “言重了吧?!”胥爷见势不妙,欲上前解劝解劝…

    然而顷刻被噎了一句,“我劝您也需给驰儿打个正经男人的模样儿…老婆活得好好的…便就自重些,甭再惦念别处了!”言毕,陈嫣便就朝立于门外的罗丰踱去…“您与萧爷的客房已预先安排好了!就在…阮秋小姐的隔壁!如此一来,她一来…您便可知!”

    “有心了!丰儿!”陈嫣颔首致谢,随即随罗丰稳稳当当地回房养精蓄锐去了!

    “这是何苦?!平白地嚼扯她的心头肉…惹她疼,进而被她撕骂!”胥爷一想起刚刚陈嫣那一番恶狠狠的话,一颗老谋深算的心便情不自禁地疼惜起陆明春来…

    “我是想…先给她打个预防针…免得深让他朝得手,真娶了秋儿…她登时受不住,再闹腾得死去活来的…何苦来?!既然她那么不愿意,便需亮出真本事于当下棒打鸳鸯!懵懂之爱,最易断了…不是吗?!谁也不会太受伤…多好…多好!”

    “这是什么混账逻辑?!”胥爷受不住这酸溜溜的讥讽,登时吼了一嗓子恨!

    谁知陆明春扬起脸,淡淡而狡黠地冲着他冷笑起来,“这些…还不都是从你和你那精于算计的爹那里学来的吗?!”

    “你!”

    “好了…别气了!往后啊…多跟你弟弟学学自我排解的本事吧!”不知怎的,这话如此甜软,轻轻松松便泄了胥爷怒气,进而,她故意捂了捂脸上腾起的好看的淡粉色光彩,局促而扭捏地出了屋子…默不作声,头也不回…

    “这一回的聚会局面…太大了!以至于刚刚好几个人跟我煽风说…你这是故意要胜我…然而我知道你并非那般好战、图虚名的类…所以…江涵…你究是意欲何为?!”高尔夫球场边,戚雄业故意将胥江涵拽到一边,然后直截了当地问!

    “大哥…若我…既不想骗您,又不想实说…您能开个面儿,不再逼问了吗?!”

    “那么…让我与大哥猜猜看…猜…可是要凭运气与本事的…这总可以吧?!”谁知萧爷跟过来补了一刀!

    万万没想到!若智者耍过起赖来,远比市井无赖过分、恶毒!胥爷只得在面上默许着,却在心里恨恨地翻腾起来!

    “我猜…猜哈!”萧爷故意清了清嗓子,“当初,霍青州与陆明春决绝分手…皆因霍深让出生时,前去探望的人群里忽然嚷出一句极不妥当的戏谑,‘这小人儿真有意思啊,竟不像父母,眉眼间却藏着别人的影子!’…”

    “萧洪剑!你好过分!”胥爷顷刻翻脸怒喝!

    “瞧见没有?!无论过多久,你还是分外介怀这件陈年旧事!”戚爷喃喃地望着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与感慨…

    “谁人会想到…本是一句无心戏言,却经几番咀嚼,极不科学地发酵成心胸狭隘者身体力行的亲子鉴定!最终,霍家的血脉得以科学地确认,然而,好好的一个家…却因此而散了!”戚爷眯着眼,朝向疯狂的日头沉思,“究是谁?!说了那一句极不妥当的话?!是无心…还是故意?!无论如何,它拆散了一个家,打碎了一盘幸福,所以那就是作孽的话!”

    “依我看…若家那般易散,幸福那般易碎…那…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家与幸福了!”萧爷很不服气,顷刻便回敬了一句!

    “我们为何要嚼扯这个话题?!与我们何干?!”胥爷根本不往下接续,执执急急斩断话题,气哼哼地走开了!他装作听不到身背后俩个人嗔怪着唤他的名字,只是暗自在心里恨骂!这两个老混蛋!只会戳我心窝子!什么异性兄弟,生死之交?!我呸啊!交往了半辈子,也换不来他们俩一点点儿的兄弟情分!

    。.biqug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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