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又道“王上,她身上佩带的香囊中,含有成分不少的绕情丝,闻者不仅会眼前生幻,且药效比一般的媚药要高出几倍。”
“她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再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邺王轩心中着实愤怒难耐,不等有答案,他很快又道“不管她是何时入宫的,悄悄的把人送回兰池宫去,万不可惊动任何人”
“是”黑衣少年应承着,连忙把人给带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邺王轩一人,他愤怒的捶在床柱上,心道我这是给子都找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呐
心怀愧疚,可未必会能如愿补偿。
第二日,得邺王轩的授意,萧子都派人去兰池宫接回了夏嫣然。
临行的时候,娴嫔特意嘱咐夏嫣然,今后在萧府要改正之前的所作所为,好好的生活,万不可在走弯路。
夏嫣然表面上温顺的应着,可内心对于昨晚没有得逞的计谋,着实懊恼不已。
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当事人不提,谁也不知道。
孟古站在兰池宫后院的杂草丛中,望着零散散落在杂草上的衣服破布,心思沉重。
穿在身上多日的喜服,即便是碎成一条条破布,依然能够认得出这是她才丢不久的衣服。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月猜测道“兴许是被野猫拉过去的。”
宫里头一到夜里这种野动物就出现了,找不到食物总爱拉别人的衣服去玩,这曾经被锦月瞧见过,当时吓的着实不轻。
可是孟古总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
果然,几日之后,一则孟古爬上君王床的消息,就悄悄的在私下里传开来。
有人言,是六英宫伺候的人早晨去伺候邺王轩起床时,一向不爱点香的殿上,竟是充满了女子的香味,且收拾床铺的时候,在里间发现了一块碎衣服。
有人称这块碎衣服与孟古抱出去丢掉的碎衣服,一摸一样。
衣服是被夏嫣然偷去的,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才会留下这么一个证据,无人知晓。
此则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传到了兰池宫,兰池宫众人明面上见孟古时仍旧是一副讨好的状态,然而一转身恶毒的语言就接踵而至。
“娘娘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做出这样子的事”
“真是不要脸”
“亏得娘娘还曾说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呢,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连畜生都不如”
恶毒言论越说越不像话,听了一会儿的锦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着一张脸呵斥道“瞎议论什么呢事情都做完了”
几人这才轰然散去。
深宫之中是瞒不住秘密的,娴嫔即便是再闭门不出,也听到了只言片语。
孟古一直在等她先问出口,但是在娴嫔面前晃悠一整日,却并未听到她问出半字。
孟古终是没有忍住,在为娴嫔卸下头饰时,忍不住的问道“娘娘,外面的人都说,奴婢娘娘信么”
“娘娘”孟古此时内心涌起的感激,无语言表,她低头,喃喃道“奴婢八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一场大火父母双亡,大火之后,奴婢就随年迈的爷爷一起流落街头乞讨。一路艰辛辗转来到长安城,后来有幸被送入宫中为奴,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宫里这么些年,能够遇到娘娘,是奴婢最大的福气。”
这是孟古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谈起家里的事情,娴嫔听得惊心,孟古那么小就被迫流落街头乞讨,那么她八岁那年她在干什么呢
是在家中学着诗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在珠宝坊中,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珠宝头饰
娴嫔无法想象孟古幼时乞讨时的艰辛,她想或许也就是当时的磨难,才造就了此时的孟古。
孟古又道“说句越矩的话,在奴婢心中,娘娘早已不是主子,而是姐姐,是亲人,娘娘信我,我自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似誓言的话语,让娴嫔心中一暖,转过身子握住了孟古的手,朝她欣慰一笑。
伺候娴嫔歇下,孟古出门瞧见锦月刚从外面回来,见她双手捧着药包,就迎上去问“你生病了”
娴嫔有孕,自然是不能用药。
锦月道“是小宝,他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来是夜里喜欢踢被,着凉了,方才我得闲就去太医院为他抓了些药来。”
小宝,就是锦月的弟弟。
与锦月一起去往小厨房熬药,想起娴嫔与她说的话,孟古道“谢谢啊。”
锦月用扇扇着火,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火候上,随意接道“谢啥”
孟古“谢谢你在娘娘面前,为我证清白。”
锦月无谓一摆手“这点小事,有啥可谢的”
孟古蹲下,与她并肩,道“近来私下里有关我的传言证据之下兰池宫的人似乎都相信了,除了娘娘和你,我以为”
锦月道“你以为啥以为我也会像其她人一样,信了”
甘泉宫时她因着汀芳,所以在初入兰池宫后,对于锦月有诸多的戒备,可是这么些日子相处以来,她并未如汀芳一样对她存有敌意。
越是不叫的狗,咬人越疼,尽管锦月这些日子以来表现的天真率直,但是孟古依然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这一件事,她还曾恶毒的想过,会不会与锦月有关。
锦月微偏头,想了一会儿又道“我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时,的确是对你心有怀疑,但是转念一想,那件衣服你丢的时候我也知道,且你找到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又仔细一想,自从你来到这里以来,对于去往六英宫都是格外的抗拒,娘娘瞧得出来,我也瞧得出来,所以说你爬上了君王床,我压根不信。”
说着看了一眼孟古,啧啧摇头道“更何况你这幅容颜,你这么个张扬性子,哪里同咱们娘娘相比,王上的眼睛又没有瞎,岂会放着美若天仙的娘娘不要,反而是宠幸了你”